黄子澄到了刑场的时候腰杆依旧笔直,头颅依旧高高昂起。
今天有很多人来看黄子澄被处死,燕军一系占大多数,当然也有不少曾经黄子澄的同僚,但是上来同黄子澄一同赴死的,一个也没有。
黄子澄自然看到的曾经的同僚们,他的目光在每一个脸上都停了一下,这些官员无一不是避过了黄子澄的目光。
“我在下面等着你们!”黄子澄鄙夷的说道。
纪纲抬头看了看日头,时间到了,纪纲狞笑一声,端起桌子上已经放好的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向黄子澄走过去。
纪纲先向黄子澄旁边一直垂着头的黄彦修,抓住黄彦修的头发,黄彦修就抬起头,一杯毒酒灌下去,黄彦修就瘫倒在地,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黄子澄看见自己儿子被毒酒毒死了,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儿子认错,再看看那些围观自己行刑的同僚们,黄子澄对自己把儿子交给离断的决定非常的满意。
解决了黄彦修,纪纲就狞笑这走向了黄子澄,把这位曾经高高再上的大人物亲手弄死,这让纪纲的嫉妒的小心眼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但是黄子澄没给纪纲机会,纪纲递过来的毒酒,被黄子澄推开了,到了刑场之后,黄子澄一直是站着的,这也是朱棣默许了的,只要黄子澄死了,之前的任何行为都不会阻止,就像死刑犯死之前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衙门都会尽量满足。
黄子澄看着刑场外的黑压压围观的人群,扬声说道,“齐景,你居然让一个狗腿子来给老夫送酒,你是在羞辱老夫吗?”
黄子澄说完,见无人搭话便说道,“怎么,老夫就要死,你这个送老夫去死的大功臣,就不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只听一声长叹从人群中传来,众人闻声皆都回头看去,竟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齐景一身戎装,猩红的披风轻轻的随风摇摆,铁盔上的缨穗飘在脑后,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
“不是齐景不愿意见先生,只是无脸见先生!”
“离断呢?”
“他与您之间的仇恨还没化解,来见您实在是难为他了!王爷取消了您的磔刑,离断还在生气呢!”
齐景走到黄子澄旁边,拿过纪纲手中的毒酒,冲着黄子澄说道。
黄子澄闻言眼神有点复杂,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陛下,也能有你的胸襟,结果断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先生此话是什么意思?”
“你百般袒护你的手下,就不怕引起天下人的震怒?”
“哈哈,先生,何为天下人,您的明白吗?”
黄子澄闻言脸色一肃,竟然躬身抱拳说道,“请赐教!”
齐景闻言笑道,退了一步,拍了拍手,只见两个特战队的队员抬着一张精致的短腿桌子走了过来,把桌子放在两人中间,又跑回人群里,拿出一个大篮子。
篮子里有一壶酒,两个小菜,队员们摆好了菜,就拿着篮子走回了人群。
齐景随手将手中盛着毒酒的酒杯一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黄子澄见状哈哈大笑,竟然盘膝坐在地上,齐景也同样盘膝坐在黄子澄的对面。
“我不是来羞辱先生,只是想让先生死个明白。”齐景拿起酒壶,将黄子澄面前的酒杯斟满,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说实话,我黄子澄不明白为什么会输。”黄子澄看着面前的酒杯,忽然疲惫的说道,满脸都是灰败之色。
齐景闻言笑道,“你们读书人总说天下人,天下人的,可你们口中的天下人,真的是天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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