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憔悴不少,拖着病身利索地俯在木案上干活。
荣儿在门口看了一会。
从兰似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荣儿,立即目光呆呆地调回头继续干活。
荣儿感觉到她深深的怨恨,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缓缓移步到转角处的宿房。从宛睡在宿房的通铺上,嘴唇干渴地张合。声音哑哑地吐出,“水……水……”
所有的人都在干活,没有人照顾她。
荣儿看一眼蔡妈妈,“给她喝点水吧。”
蔡妈妈倒一碗白开水。抱着她的头给她喂几口。
从宛头喝几口不,好受一些,看清是荣儿站在桌边,眼泪夺眶而出,翻起身,伏在炕上叩头。
“你病了躺下吧。”荣儿平淡的声音没有怜爱。也没有憎恨。
“三姐姐。我知道一定是我娘作了对不起家里的事。请三姐姐宽恕,能给我一个机会。”从宛虽然病重,不肯失去机会,哭着哀求。
“给你什么机会?”语琴冷笑道。
“三姐姐。从小以来我们都叫你的生母为娘,虽不是一个娘生,却是一个娘教。所以从小我就特别亲近你,但凡有什么好点的东西都想送给你讨你高兴。请你看在我年纪小,又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一个机会,去你院里做个撒扫的丫头都好。”从宛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语琴鄙夷道:“原来你从小讨好三小姐就是想给她做撒扫丫头?为什么以前不早说?”
“从前我只是想长大后,能得三姐姐爱护,帮我找门好点的亲事。现在我娘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没脸再这么想。只是想求三姐姐看在我年纪小不知情,又一直亲近你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从宛抬起苍白的小脸,一双灵活的大眼失去往日机灵的光泽,满脸泪光,看着很是可怜。
蔡妈妈低声喝道:“难道你现在没活路?不过是病了而已。忆春、忆月和铃儿她们不是一样在干活?”
“你的病怎么难受吧。”荣儿终于开口说话。
从宛抽泣道:“昨天染了姐姐的咳嗽,晚上头疼,体内干渴,没有胃口,有时发冷,今晨头昏,全身无力…”
“你休息着吧。我会派人给你送药。既然你知道你娘做了大恶事,不是我不给你好走的路,需知这一切是你娘心地不善的后果。你年纪小,可得好好反省。”荣儿轻声说道,说罢转身出去。
“三姐姐。求你帮我向爹讨个机会吧,我会永远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从宛不失时机,声音哑哑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荣儿没有回头。
从宛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绝望地俯在床上抽泣,咳嗽。
只看情形从宛是可怜的,仿佛无辜。可是荣儿极强的感觉明白,她还没作恶是因为年纪尚小,从今日的事来看,就知她长大后不比她娘省油。
出了绣房,荣儿对蔡妈妈说,“你跟我去趟馨香院,我给你个方子,你去库房里配不配得齐药,若是不齐,让来德派个人出去把药配齐,按三幅的量配。”
“三小姐你心真好。依我看让她病死算了,省得以后为非作歹。你看她这没骨气的样子,母亲作了坏事,一幅只顾自己的样子。”蔡妈妈巴不得从宛病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