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疲不胜战,又因长年驻守边关与亲人别离,难免会有思乡之情,倦战之意,敌人只要一曲换歌就能瓦解掉我军之士气。”
“墨玄,我想教你一种阵法,虽然不知道这种阵法是否能真的派上用场,但是我想让你学会以后再去告诉我四舅。”
“什么阵法?”徐墨玄既好奇又紧张的问。
韩凌便学着前世师傅的样子,将那个法阵给摆了下来,只不过前世师傅是用陶俑摆阵,而她用的是棋子,当整个棋局摆好之后,你看到的便不再是棋子,而是千军万马奔啸之势,兵刃相接,厮杀呐喊,两军对阵,互相渗透,或散或聚,影团重重,看得直令人眼花缭乱。
徐墨玄虽不好附庸风雅,但是对棋艺还是有些精通的,他也时常陪大哥下棋,不说比大哥更厉害,但至少也能打成平手,可是看了韩凌摆的这个棋阵之后,他竟一时如同困在了其中找不到突破口,仿佛每走一步,这个法阵就会重新变幻成另一个样,再也寻不到出口,而自己却是腹背受敌,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刀枪朝他身上砍了过来,竟让他应接不瑕又倍感无力。
这时,韩凌寻来了一架琴,她开始在琴弦上拨弄琴音,唱吟道:“倘若敌军以挽歌来灭我军之士气,我方便可奏这一曲来振军之威,这里每一段音节都对应着阵法中的一个变化,开指一段,小序三段,大序五段,正声十八段,乱声十段,后序八段,开头止息,大序井里、申诚、顺物、因时、干时,正声取韩、呼幽、亡身、作气、含志、沉思、返魂、狥物、冲冠、长虹、寒风、发怒、烈妇、收义、扬名、含光、沉名、投剑……”
“等等,阿凌,我不懂琴啊,你说的这些,我完全就像是听天书一样……”徐墨玄忍不住歉声打断。
韩凌这才惊觉自己的疏忽和纰漏,讷讷的看了徐墨玄良久,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不起,阿凌,我不该这么没志气的还没学就说放弃,不如你教我如何辨别琴音与这阵法中的变化联系起来,我一定认真学,直到学会为止!”
学?来得及学吗?明天大军就要出发了,就这么一个晚上,让一个完全不懂琴的人来学会辨别琴音,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韩凌想了想,说道:“我逸之表哥对琴棋的造诣很深,不然我就将阵法的破解方法写在信上,你交给我逸之表哥,让他教你就好了,这个阵法一个人破不了,必须得一人以琴音来指引,而另一人以听琴来破阵。”说到这里,表情还是有些为难,“可是这个听琴的人还是要对琴谱有一定的了解。”
这时徐墨玄接道:“这个倒不难,我虽然不懂弹琴,可是听的比较多,耳濡目染也有了一些感觉,你就将破阵方法记下来,明天我就向杨逸之那小子讨教去吧!”
说完之后,踌躇半响,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阿凌,你怎么会懂这么多?连行军布阵你都懂,让我们这些男人多么的自惭形秽。”
韩凌笑笑不语,徐墨玄又从怀中将一绢布给掏了出来,问道:“还有你认亲那一日送我的这套刀谱又是怎么回事?”
韩凌沉吟了一刻,答道:“这刀法也是丰臣泷一教我的……”
“啊?”徐墨玄惊讶的睁大了眼。
徐舒玄也微有些愕然的看向了她,就听她笑道:“也是在梦里,他教了我这套刀法,最后我杀了他!”
徐墨玄的表情瞬间凝滞,半响才作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么说,阿凌,你的武艺岂不是比我还厉害?”他这是间接的承认丰臣泷一确实比他厉害。
韩凌却摇头道:“墨玄的武艺已经很高强了,我肯定比不上,这一世我没有勤加练习,也荒废了,而且我底子没有你的好,丰臣泷一的这套刀法也讲究千变万化,而且要做到快狠绝,这都是我现在做不到的,何况我现在嫁给了舒玄,就更加无心练这些了。”
说完之后,韩凌又将余嬷嬷叫进了书房,命她取来了一只黑漆木的锦盒,在徐墨玄面前打了开,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的契纸。
“墨玄,这便是我拿出来送作边防军需的嫁妆,这些都是大同、保定与抚宁的田产与商铺,我已经签了一份转让书给你,到时候你能与在大同的商铺掌柜直接取得联系,让他们供应军粮给你。”
徐墨玄看到这一满盒子的契纸,既惊讶又心头酸涩,甚至有些愤怒的将那锦盒里的转让书给拿了出来,就要撕掉。
“阿凌,这是你的嫁妆,你凭什么给那个昏君,还签什么转让书,我要你这些嫁妆做什么?”
徐舒玄伸手拦了过来,说道:“阿凌不是给你也不是给那个昏君的,这些都是阿凌送给杨家军作为粮饷的,墨玄,你当知阿凌的用心,她不希望这场战争还如上一世一样惨败,还好皇上指派了你去押送粮草,现在阿凌是把最后的一点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
“杨家军不能败!大眳不能败!”
徐墨玄的心潮也跟着澎湃了起来,曾几何时他就想着能有机会随杨家军一同上战场奋勇杀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虽然只是押送粮草,但能亲临战场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了。
“而且我也并不是将所有嫁妆都捐献了出去,韩家做的那些勾当所得的不易之财,我其实也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在接手以来,也整顿了不少,现在有许多商铺我都扩展开了,早已不是从前的规模,再说了杨家给我的也不少,足够我花一辈子了!”韩凌笑说道。
徐墨玄看着韩凌脸上的笑容,只觉无言以对,最后连喝了几杯酒,才拿着韩凌给他的锦盒离开了书房,只是最后走的时候,将徐舒玄拉到了一边,小声的叮嘱了一句:“大哥,我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你一定要保护好阿凌,一定要好好疼她爱她,不要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最后的那一句“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便是盯着徐舒玄的眼睛说的,说完之后,他凤眸中闪烁的泪光也迅速的积堕成珠,在他迈步离去的瞬间便落了下来。
徐舒玄当然明白他话中之意,其实杨逸之今天来府上与他谈的也正是这件事情。
“那个女人一日不死,我表妹就会一直活在无法预料到的危险之中,今日只是让她昏厥,他日不知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我相信以世子的才能,要除掉这个女人应该也有的是办法!”这是杨逸之的原话。
是,那个女人必须死,如何将她从皇上身边除去,这也是他必须思考的问题。
“舒玄,你在想什么?”躺在床上之后,韩凌见徐舒玄许久都不合眼,眉间拧得极紧,便将暖烘烘的娇躯压了过来,笑吟吟的打趣道。
“我在想……”他也顺势翻了个身,将鼻尖轻轻的点在了她的鼻梁上,笑道,“如何让你身边那些不停蹦跶的跳蚤能安份一些……”
“跳蚤?唔……”惊讶的语气很快被温热的唇瓣压了下去。
“是,跳蚤。”
“那你……你可想到办法了?”感觉到身体被一股炙热充满,她红润氤氲的唇角边溢出一声轻吟。
他戏谑的笑了一声,柔声道:“是,想到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一个一个的掐死,让它们再也蹦不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