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后,五老爷一家自行回去,柳家主家八人都留在上房正屋中,一同守岁,至于丫环仆妇小厮差役辛苦了一年,除了各处值夜的,都给放了大假,拿着府中刚发的赏钱及赏的席面,各自玩乐去了。
正房只有彩霞及新提的大丫环彩瑞留守,两人沏了茶,就退回到耳房,一边嗑着瓜子,小声聊着天儿,一边听着正屋的动静,这样主家若有需要伺候的,她们可以及时出现。
以前守岁的时候,柳老爷与柳大爷会轮流给几个小娃讲故事,前朝轶事了,野史传说了,妖狐鬼怪之类的,柳沁特别喜欢听,只要有故事听,一晚上不睡觉都行,可今年,柳老爷与柳大爷都没什么兴致,大家闲聊了几句,就没什么话说了,屋子静下之后,只能听到火盆的银碳不时传来的哔啵之声,及屋外寒风吹打在窗棂上的敲打声。
仿佛所有的妖狐鬼怪的故事都发生在这样的夜晚,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的屋子里,突然传来突兀的敲打窗子的声音,然后是敲门的声音,然后美女袅娜的走了进来,然后美女剥下了自己的脸……柳沁被自己脑补的情节给吓着了,忍不住朝坐在自己身侧的江离靠了靠,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沁儿是不是困了?”坐在另一边的老夫人伸手拍拍她的背。
“让孩子们上榻上去睡吧,也不算违了规矩。”
柳老爷发了话,其他人自然没意见,蔡欣兰叫了耳房的彩霞彩瑞帮忙,三人一起帮几个孩子洗漱了一下,就在平日老夫人歪着的榻上放了两条被子,四个孩子,海哥儿潮哥儿一头,江离柳沁一头,肩靠着肩,头挨着头,不一会儿就都沉入了梦乡。
见孩子们睡着了,柳老爷父子俩也起身去了正房旁的小书房里商量事情,正屋中只留下老夫人婆媳两个,蔡氏见婆母没精神,忙唤了彩霞两人,陪老夫人斗起了叶子戏,有事情占着手,好歹时间过得快一些。
这边柳老爷父子进了小书房,刚关上门,柳诚就急急忙忙追问:“父亲,您刚说祖父之死与方家有关,倒底是怎么回事?”
“坐。”柳老爷自己坐下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见柳诚坐下了,这才说道:“当时你还小,我没有说于你知,现在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诚儿,当初你和你娘随父赴芜城任职,你祖父还在帝都,他为人刚直,又是行的监察御史之职,虽品极不高,但你祖父不畏权贵,谁都敢参一本,有一回有人状告京城方家子弟强抢民女,并逼死苦主,衙门受理后以证据不足结案,并将告状者赶了出去,没想到这名告状者回后不久就莫名死去,你祖父无意中知道此事,暗中查访,才发现方家所做之事岂止这一桩,他义愤之下,写下一道奏折交于御史台,所有御史台的奏折都由御史中丞先查验后再代为上奏,谁知那时方家已投靠了金家,而这御史中丞也正是金家之人,所以你祖父的这封折子并没报上去,而是被他们暗暗压了下来。”
“岂有此理,金家难道可以一手遮天吗?”柳诚气愤问道。
柳老爷目光幽幽,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老父的身影,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已练得哪怕心中怒火涛天,也能面不改色,可今夜他却感觉自己怎么也压不下那股愤怒和恨意,他啜了口茶,才勉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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