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歩绾也懒得再理,伸脚蹬了蹬跪坐在地上的壮汉“可是你要论条例的,到了此处怎的不作声响?”
那壮汉也明了这是将军家的小姐,心知惹了不该惹的,哪还敢再多嘴。
支吾了半晌,“是贱民有眼无珠冲撞了小姐的宝马,贱民认罚。”
那县爷仿佛还嫌不够热闹,将惊堂木重重地扣在案上,“啪!”而后招了招身边的人“李师爷,你且叫人将他拖下去重打十板!”
他刚要应下,歩绾先声夺人“打完了关两天再放出来。”
壮汉面如死灰,唇色发乌抖了两抖。
“我……我娘还在家等我回去,若我未归她定会出来寻,可我娘左腿有疾……小姐发发慈悲放了我吧。”
言辞悲恸,步绾听得心烦,“你且留个字迹我带去与你娘知晓。”
外人常道将军家老幺性子古怪,任性刁钻,如今更是坐实了名声。
此事一出流言四起,步绾的大名是彻底响了。
……
“小姐,夫人差人叫您过去问话。”侍女垂首静待不再多言。
步绾刚回了府身子没歇过来,一听是‘夫人’更不愿多理睬,“我没空理会她。”话也回的直白,侍女却真叫人原话传了回去。
听了下人传来的话,倚在软榻上的女子面色变得不太好看,舀了勺姜汤填入口里才算好些,“绾儿性子素来如此,罢了,你先下去吧。”
她从前是这府里的宋姨娘,歩绾的母亲逝去才成了宋夫人,歩绾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就没给过宋姨娘好脸看,如今歩绾亲娘去了,便更不把她当回事了。
她知道歩绾恨自己占了她母亲的位置,可那又如何,歩绾才是将军的亲女儿,即便现在是夫人了,可在这府里自己是什么斤两她还拎得清。
然她扪心没亏待过歩绾,有些话不敢说,她心里却明白,歩绾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她再好也都填了狼肚子不吐一根骨头。
再论歩绾这边,拾掇利索后卧榻歇下了,折腾这许久她却困意全无,睁眼闭眼只有一个名字来回晃,连面容都模糊了,她却始终不能忘了这个人,荆坵。
她自个儿也不明白怎的突然就想起这个人了,打她十岁那年便再也没见过这个曾经的小竹马,好好的尚书家小公子,因父亲搅进浑水举家贬作布衣,那年他也才十二岁。
歩绾除了母亲还从没心疼过谁,想到他眼眶却涩了。
别的模糊不提,她却还记得荆坵的左眼角下有颗绯色泪痣,她最是喜欢绯色,从衣着配饰都看得出,所以当年她也最喜和荆坵玩在一处。
事至今日,也隔了许久了罢。
记忆中童年的玩伴神色模糊不清,渐渐地也都被困意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