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我走了,逸桓,你给我好好休息,我明天和承厚搬你出来晒太阳。”
卜能建说着把毅毅往肩上一扛就走了。
门外有人在喊:“震东嫂在家吗?”
听得出是张承厚母亲的声音。
“嫂子,我在,什么事?”
“想让你帮我编个筛子和吊篮,有空吗?”
“有,刚好能建带毅毅去玩,我这就去砍竹子。”
母亲编竹器的手艺是当年她怀着张逸桓的时候跟他爷爷学的。
他爷爷是做木工和编竹器的能手,靠这两样手艺养家糊口。
村里几乎家家户户打渔为生,只有他们家三代都不是渔民。
爷爷去世后,母亲成了村里唯一会做竹器的人。
逢年过节回家,都有人来求她做竹器。
但她为人豁达大方,从不跟人家谈钱,都随人家给。
像承厚母亲这样的困难户,她更不肯收钱,通常是人家硬塞些土产海货当酬劳。
所以,要指望她编竹器赚母子三人的伙食费都是不现实的。
生活的重担现在主要还是在父亲一人的肩上。
这一切可都是他一人造成的。
张逸桓心中又是一阵自责。
家里没人,村里也比较安静,听着海浪声阵阵,就像催眠曲,他很快又睡着。
朦朦胧胧中,好像听见毅毅惨厉的哭叫声。
“妖怪啊!呜呜...妈妈!有妖怪。”
然后他听到床板一声闷响。
人就迷迷糊糊的醒来。
听见门外母亲问:“毅毅,哭什么?”
“哥哥是妖怪,他飞起来,妖怪要吃人。”
“你说啥?傻孩子。”曾淑屏抱着他进来。
毅毅一个劲的哭喊:“不要进去,妈妈,我怕。”
进到房间,他还是惊恐的将头埋在母亲怀里。
张逸桓被他吵醒,也有点窝火。
“吵醒我还发脾气,过来让我咬一口。”
毅毅哭得更厉害:“不要,妈妈,快走!”
曾淑屏说:“你看,哥哥好好的被你吵醒,你眼花看到什么了?好了,别哭,跟妈妈去做饭。”
张逸桓伸了个懒腰,发觉双手比原来有力,双脚都能动了一下。
他很高兴,看来用不了多久都能下床啦!
夜里,睡梦中。
他再一次出现“鬼压床”的感觉。
但这次跟以往的感觉不一样,是一种全身漂浮的无力感。
也没有幻觉,轻飘飘的,就好像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身体中好像有一种从内向外的澎胀感。
身体就像吹胀了的气球。
感觉很舒服,一种从没有过的空灵舒畅的感觉,让人迷醉。
他正沉浸其中,忽然额头和鼻尖好像撞到了什么。
便睁开眼,竟看到楼顶的天花板就在自己鼻尖!
母亲怕他半夜醒来,特地开着一盏10瓦的节能灯。
他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眨了一下眼再看。
千真万确,自己的脸就贴在天花板上!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正漂浮在房顶!
他顿时大吃一惊。
一惊之下,身体就像气球泄了气,从空中直坠下来。
“嘭”
重重地砸在床上,把床都砸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