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调养着,如今症候已好多了。”
他不欲母亲担忧,抬头看到陆淮正站在帘子下面,招手道,“小七,怎么站在那里?”
陆淮磨磨蹭蹭走过去,一双眼睛红红的,显是才哭过。
太夫人生平最见不得宝贝孙子委屈,一叠声地问怎得了。
陆淮被搂在怀里,却怎么也不肯开口。
就在方才,他得知自己与父亲竟然不是世界的中心,自尊心有些受不住,这才难过哭了。
可这涉及尊严,陆淮谁都不打算告诉,包括父亲在内。
陆闻笙也没想多问,男孩子受些委屈,有时候不是坏事。
“阿爹,等你病好了,要多锻炼体魄,你还年轻,不能被那些人比下去!”小七语重心长,忧心忡忡的叮嘱。
陆闻笙愣怔一下,小七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叫人费解,“被谁比下去?”
“……就是那些年轻人!”
比如念兮身边,比父亲小了好多岁的那些年轻人。
小孩子总有些奇思妙想,陆闻笙只当这是儿子的孝心,一笑置之。
……
裴俭回到府里,想起念兮说到她两个都不喜欢的神情,低头苦笑一声。
但又忍不住回忆细节,她所有娇俏的表情,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都让他细细回味。
他甚至还有些高兴。
比起前世孤寂落寞的念兮,如今的她,更像是绽放的玫瑰,一颦一笑都是无边风月,叫人一见难忘。
他的妻子,重新找到了快乐的意义。
裴俭回书房处理了几件公事。
张鸿哲父子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否则会显得他没有能力;但也不能处理得太快,这样他还能时不时见到念兮,说一下事情的进展。
等忙完公事,便觉有些困倦,洗漱过后沉沉入睡。
或许是心有所盼,裴俭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与念兮回到新婚的时候。
他下衙买了妻子爱吃的滴酥鲍螺,念兮嘴馋,却又怕胖,只挑一个来吃。
裴俭不肯,想叫她多吃,玩闹间便双双落在榻上。
他看到那双杏眼里升起一片朦朦雾霭。
正值年华的姑娘,纤纤身形袅娜娉婷,胳膊抬起来,碧玉镯子宽绰地在手腕上停歇着,露出一片牛乳泼洒出的白,娇柔地松松搭在他的肩上。
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甜腻的香。
叫人生出一种深不可测的野性欲望,随时想要将她一口吞没。
他撑在她上方,盯着那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眼睛,让滴酥的甜蜜融化在两人的唇齿间。
于是她娇娇的唤他,“夫君,夫君……”
“夫君,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吗?”
梦里,他听到自己肯定的声音,“一定会的。”
裴俭从梦中醒来。
汗水从额上低落,他望着床铺,再抬头看向屋子,一切都是梦里的样子,却没了最重要的她。
明明是个美梦,却叫他怅然若失,许久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