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你且自行离去。”
说完,他再未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院中传来李翁的呼唤,“郎君,药已经熬好了,您喝完药再出门,郎君……”
没再听到裴俭的声音,想来他已出门去了。
……
许宛歆僵在原地。
浑身像是浸在冰水中,一股细密的冷意,渗透皮肤深入骨髓,若非她紧紧咬着牙齿,紧闭嘴巴,此刻怕是已经瑟瑟发抖,浑身打颤了。
同时她的心口也被冰凉恐慌占据。
一种事情完全超出她预料之外的恐慌和无力。
她以为,裴俭对那个温念兮,只是一时起意。
她以为是自己这些年表现得太温吞含蓄,叫裴俭误解了她的心意,把她的痴心只当作哄骗家人的幌子。
她以为对于裴俭,她一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只要露出爱慕的影子,裴俭便会往她设想的方向去。
却万万没想到,裴俭居然说他非温念兮不娶。
情深意浓?
许宛歆忍不住讽笑一声。
世间男子,大都好色。
温念兮的确皮相出众,但是表哥,他不该是这样肤浅的人。
许宛歆无法接受,根本无法接受,她自幼爱慕的少年,竟然对她如此残忍。
或许他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智?
裴俭那般悼念双亲,而她,可是他的亡母,亲自挑选的儿媳!
他们从小一处玩耍,裴俭对自己,一定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他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还要为她挑选夫郎!
或许只是父亲当年退婚的举动伤少年太深,以致于心结难解,这才叫他难以转圜,不肯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从天之骄子狠狠跌落,没了父母庇护,家族依靠,连婚事都被羞辱退掉,裴俭那般骄傲自尊,如何能忍?
她是亲眼看着那个少年眼中的明亮清澈变得狠厉坚韧,看着他一分一分拾起自尊,一点一点证明自己,如同亲身亲历。
这样的裴俭,怎么会对一个空有皮囊的温念兮死心塌地,不可自拔?
她不信。
半点也不肯信。
她的少女情怀,青春梦想,人生希望全都寄于裴俭一人身上。
许宛歆不能承担,表哥不爱她,不要她的事实。
温念兮。
许宛歆闭目,将这个名字在口齿内细细咀嚼,她何德何能,一边与顾辞纠缠不休,却还勾得表哥神魂颠倒?
这世上,怎会有人能如此轻易得到旁人心心念念的东西?
凭什么呢?
她须得想一想,重新谋划。
一定,会想出一个化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