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心无城府地笑了笑:“云岩,早上好1
所有人的神情,都凝住了。
燕子改了对云岩的称呼。她不再亲亲密密地喊他云岩哥哥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什么也没有。却又让人无端端地觉得,她的眼睛里多了别的东西。而他们看不懂。
凌云岩心里一酸,他不再试图接近燕子,凝着她:“早上好。”
夏心琴捂着胸口,也拼命点头:“燕子好好休息。婚礼的事,慢慢来吧1
正在这时,护士来了。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后面的洛少帆身上。各种目光都有,似乎能把人穿成蜂窝。
可惜,被看的人是洛少帆。所以没变成蜂窝。他倒洋洋笑了:“大家来得好快1
容谦的长眸深不见底。但他只是伸出手来:“谢谢闺蜜先生。”
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呢?还有故意强调的嫌疑。容谦这只老狐狸,故意提醒他的身份吧?洛少帆倒洋洋一笑,依旧有如当初的神采飞扬:“能成为令妹的闺蜜,也是一大荣幸1
乔云雪没有作声。可十指,却悄悄地拧了起来。
容谦淡淡一笑:“我们腾个时间出来,好好和你来个致谢酒宴。”
“行。”洛少帆看了看面前一堆人,洋洋笑了,“看来,这里不再需要我。告辞。”
洛少帆走了。
燕子默默目送他离开,没说半个字。
在燕子的坚持下,不仅取消了各种输液,而且在当天,就出院回家了。容谦再不敢大意,马上把钟医生请到家:“希望钟医生辛苦一下,在我们这住上一个月。燕子的身体,就拜托钟医生了。”
燕子静静地听着,忽然冒出一声:“哥,不用一个月。”
“啊?”所有人都看着燕子。
燕子可爱地笑了:“我有我的安排。”
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安排,但显然,这些人没把她的安排放在心上。
燕子安安静静地休息,一脸儿沉思的模样。容谦轻轻拍了拍凌云岩的肩头,走了出去。
凌云岩大步跟上。
来到书房,容谦一双长眸,慢慢犀利起来。他的声音低低地,却威力无穷:“云岩,看样子,你忘了当初的承诺。”
凌云岩眸间掠过痛苦,他蓦地抬起头来:“我知道,我伤害了燕子,但我发誓,我现在对燕子的心,是真的。”
“晚了。”容谦锐利地盯着他,“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云岩,你是云雪的弟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从燕子倒下的那刻起,我就得让你立即、永远地消失在燕子面前。”
凌云岩默默合上眸子,身形却纹丝不动:“我爱燕子。”
容谦摇头,声音舒缓了些:“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那个向红枫是怎么回事?”
凌云岩坦白:“她是向静。我们以前恋爱四年。姐夫,对不起,我看到那双假肢,没能控制住自己。燕子误会了……是我的错,害燕子受苦。但请姐夫相信,我现在只爱燕子。”
久久凝着凌云岩,容谦最后摇头:“我不会再让燕子接触爱与不爱。我现在只会关心燕子的命。云岩,我觉得,我还会给机会你吗?”
凌云岩深深低头:“我爱燕子。”
“你们那个夜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容谦追问。
凌云岩声音低沉而真挚:“我被人算计了,燕子成了我的人。”
容谦明白了。他长久地凝着凌云岩,最后轻轻地叹息:“我在b市开发的旅游项目,已经初具规模。从今天开始,你代替我过去,那里归你全盘接手。记着,以后不许再进京华总部,不许再见燕子。”
“姐夫,我想再见燕子一次。”凌云岩艰涩地别开目光,“就一次。”
容谦久久凝着他:“好,最后一次机会。只要燕子肯让你留下,我就让你留下一个星期,看你的表现;燕子如果没有表示,你今天就离开这儿。”
“谢谢姐夫。”凌云岩声音沙哑了。他深深地一个鞠躬,步子有些蹒跚,向燕子的卧室走去。
乔云雪等在门口,看着弟弟,没有做声。她现在能说什么呢?
依照容谦的脾气,以及对燕子的*爱,对云岩现有的处理,已经是最轻的了。
那是燕子活生生的命啊!
有来电。容谦拿出手机,瞅瞅号码,接了:“我记得请你的客,不用来提醒我吧1
“切1洛少帆洋洋一笑,“谁在乎你一顿饭。你不请,燕子也会请我。”
“别得寸进尺。”容谦淡淡警告。
洛少帆静默了下,挪揄着:“看来,容先生想干涉燕子的交友权利。”
容谦声音放低,煞气来了:“别以为燕子把你男闺蜜,我就得把你当*物*着。”
“啧啧,真难听。”洛少帆说难听,可语气十分愉悦,“我决定把这句话和燕子说说。她一定会替我打抱不平。”
“你敢1容谦声音严厉了些。
这个别扭的哥哥!
洛少帆这才收敛笑容,严肃起来:“向红枫打电话给我,她把向媛带来了。约个时间见面吧。这个女人,总得处理。”
“你现在就可以让她们过来。”容谦说,挂掉电话。
容谦锐利的眸光,慢慢隔壁——凌云岩和燕子谈得怎么样了?
燕子默默地瞅着凌云岩,眸子波澜不惊。
“燕子,原谅我。”他缓缓握住了燕子的手。
燕子轻轻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这是遗忘,还是漠视?凌云岩心中一痛:“向静她……”
“向静是谁?”燕子睁着纯净的眸子,好奇地问他。没有人注意到,她美丽的眸子,掠过一丝黯然。
“燕子?”凌云岩错愕地站了起来。
燕子摸摸心口:“我这颗心跳得有气无力的。你过来,我听听你的心跳。我对比一下,是不是我的心跳有问题了?”
凌云岩眸子湿了,他起身,合作地靠向*头。
“我听听。”燕子把耳朵,悄悄地靠上凌云岩的心口。她静静地听着,眸子却瞄向墙壁上的大挂钟。
屋子里,似乎只有凌云岩的心跳声。
“六十下。”燕子喃喃着,她仰起小脸儿,扬开个浅浅的笑,“你刚刚说到向静。她漂亮吗?”
“她……”凌云岩心口一塞,“燕子,我们以后不谈她。”
燕子一脸儿困惑:“我觉得,你很爱她,深入骨髓。这样吧,你心里想着这个名字,看看是什么感觉。”
她把耳朵又贴近心口。好一会儿,她喃喃着:“八十下。”
“呃?”凌云岩一愕,“什么八十下?”
燕子默默躺回被窝,出神地想着什么。明亮的眸子,透着没人看得懂的东西。
好半天,她笑着告诉他:“你平时的心跳是每分钟六十下。可你心里想着向静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跳是每分钟八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