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吐出:“如果我说,青青是大街上抱来的。你信不信?”
“青青?”他的醉雪怎么成了青青?容谦笑了,蓦地抓住她的手,声音低低的,就她一个听见,“你说我信不信?”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谦侧过身,含笑瞅着父亲:“爸,云雪生了双胞胎。只是爸当时去德国的时间太紧,云雪和我只好瞒了爸,让爸看着维云生了就离开。这个宝宝是我们离开后生的。”
“是么?”容长风不动声色地瞄过容谦。
“是呀,爸。”事到如今,乔云雪也只能跟着容谦说话。
容长风试探着:“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醉雪。”
“醉雪。”
容谦和乔云雪异口同声。
太契合了!不象是串通的。容长风轻轻吁了口气:“原来真是的。唉,云雪,为了不担搁我的飞机,委屈你了,也委屈我的孙女了呀1
容长风轻颤的指尖,慢慢地抚上青青小丫头,反而忘了孙子的存在了。
容谦紧紧凝着乔云雪,不再说什么。
缩缩脖子,乔云雪默默走一边去——她的计划,到底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七零八落了呀。
她还能带走青青么?
只是没想到,容谦会帮她圆谎。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容长风原本很虚弱,可今天看到孙子,一天下来都神采奕奕,喜气洋洋,“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连孙子都孙女都看到了。云雪,你真能干!容谦,以后你要是敢欺负云雪,我在天上都不放过你。”
容谦淡淡一笑:“爸这样说,我哪敢。以后嘛,我家八成会出个女王。”
“胡说。”乔云雪闷哼。抱过青青,“丫要睡着了,我先抱上去。爸要好好休息,早点睡。”
“好,好,好1容长风心情极好,乐呵呵地起身。
容谦扶着容长风走向电梯。
等容长风睡着,容谦才退出来。路过画室,他想起洛云城,拧眉进去。
画室里稍微有些乱,他五个月不在家,也不确定是不是今天变得这么乱……
洛云城来干什么?
有来电。
眉头一皱,他缓缓掏出手机。
“回来了?都好吧?”洛海华的声音传来,淡淡的,颇有韵味。
“都好。”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你爸今天独自来我家……”
“怎么可能?”洛海华愕然,“他行动不方便,根本不能独自出行。再说,他来干什么?”
容谦语气低沉几分:“也许,他觉得对不起你。”
“他是对不起我。”洛海华淡淡的惆怅,“已经对不起了……我找爸谈谈。容谦,我们什么时候能聚聚?”
“这事我先和云雪商量下。”容谦意味深长,“海华,记转—我不噬杀,但如果有人碰上刀口……”
洛海华轻轻打断他:“我只盼容洛两家,不再结怨。”
“海华,我挂了。”容谦退出通话,长眸再次扫过画室——洛云城来画室,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他想复杂了。
洛云城迷恋母亲的画作,或许仅仅为了找借口来赏画。
他的长眸,密密扫过画室每一个角落……
乔云雪放下青青,回二楼,想看看容长风,却只听到画室传来“海华”二字。她默默地回去了。
“海华”二字,把沉淀了五个月的往事,一件一件唤醒……
倚着阳台,遥望苍穹。冬天的夜晚,连旁边的高尔夫球场俱乐部,似乎都冷清了下来。
好孤单!
她默默环住双臂,默默想着心事。
“云雪?”有脚步声进来,那么熟悉,那么撩人情思。如果……如果刚刚不是听到海华二字,她现在一定会转过身去,打量他憔悴的容颜,甚至想搂住他浓密黑发的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然后,一双手从她腋下穿过,一用力,她倒入他宽宽的怀抱中。
他瘦了,可是双臂还是那么有力。
“我想你。”他的声音,有如磁铁,紧紧吸住她的心儿。
身子小小的颤了颤,她轻轻地别开眸光,喃喃着:“你想的又不止我一个……”
“老婆说什么?”容谦听不真切。
她扯开个笑容:“谢谢你在爸面前替我圆谎。你真的不在意我隐瞒了那么久?”
“我在意。”容谦淡淡笑了,胳膊收紧,声音低沉,却带着无限压力,“但那又何妨,我只要抓紧宝宝的妈就行。他们……哼,都是跟屁虫而已。”
瞧他说得多轻巧哇!
她鼻子一酸,终于转过身来,身子依旧在他胳膊中。她慢慢仰起小脑袋,一直仰成九十度,锁着他俊美的容颜:“你永远忘不了洛海华。是吗?”
说完,她挤出浅浅的笑容,紧张地盯着他的长眸。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紧张得忘了痛……
久久凝着她,容谦慢慢地捧着她的脸儿:“云雪,我和她飘洋过海,留洋归国,联系长达十几年。如果我说,我忘了她的存在,云雪也不会相信我。”
“哦……”她想哭。她干嘛要问呢?这是明摆着的事嘛!她就是不信输,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结果……
倔强地与他对视,她涩涩地抗议:“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飘洋过海四个字。如果你再提,我要和你决斗。”
“好,我不提。”这个小要求,容谦倒是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半明半暗的阳台,半明半暗的她。张张合合的小嘴儿,像磁石般吸引着他……容谦蓦地长臂一伸,搂她在半空。三两步,把她塞被窝中了。
她用力抵着他的“空袭“:“容谦,我完全明白了。她不是土匪,我是。”
“土匪?”容谦拧眉,热烈的渴望也让他有点失去耐心,“你和她个性不同,但和土匪都无关。”
“你……”她哑然失笑,当然了,容谦不知道她们女人之间的“土匪”指什么。
他也不用知道。
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出国前的那一个月,你是不是好难熬?你想陪洛海华出国治病,也不想舍弃我们母子?”
容谦蓦地吻住她的唇,堵得紧紧的,却没有更深的索龋好半晌,他松开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一个月,是我今生最难熬的日子。心力交瘁呀,云雪!但一切都过去了。”
“辛苦你了1她真挚地说,绽开最美的笑容,“谢谢你的厚爱。”
“我们是夫妻。”他的声音,蓦地低沉几分。手臂,慢慢加重力道。
她轻轻笑了:“你等等,我要给一份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比恩爱重要?”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她笑了,泪光闪闪:“嗯,比恩爱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