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回,刚回宫便赶来,在这等了许久,便没有别的事要说。”
“皇兄明知故问,若皇兄不知我要说什么,何必叫人拦着我,这件事到底是我自作主张,落儿之所以漏夜前来,便是来请罪的。”说着,便撩了裙摆跪下,眼神却是半分不留给上座上的人。
“请罪,朕是罚你不顾个人安危也要救沙场数万将士,还是罚你宁愿用自己的幸福换取墨国百姓安宁。你倒是告诉朕,该怎样罚朕的亲妹妹?”皇位上的人从未这样动容过,这么多年的杀伐果断,当年一步步算计走上皇位,从未有过不舍和怜悯,因为这宫里的孩子既然选了这条路,情义便是最要不得的了,而如今,她的亲生妹妹跪在他面前,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滋味,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绝望,身为帝王,珍惜之人想护却护不得。该是什么样的痛啊,但他知道,落儿的心更痛,在做出那个决定之时,她会是多么无助与痛苦。他站起身,扶了她起来,两人面对面坐下
“快起来吧,地上凉,哥哥,想跟你说说话。”他说的不是朕,不是我,而是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不与我商量商量,你知不知道哥哥有多担心你。”
“我怕告诉了哥哥,便上不了战场,我不忍心看着那数万将士白白送死,也不忍心哥哥苦苦经营的墨国一朝败落。”
“可我就忍心看着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幸福吗,就算这场仗输了,也是朕为君不治,是哥哥作为君王的过失,大不了昭告天下下封罪己诏,从头来过,也好过让哥哥在愧疚中过一辈子。”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时竟是眼噙泪花,双拳紧握
“落儿,哥哥亏欠你的太多了,这样做不值得啊。”
“从前的事皇兄不必自责,如今的事更不是皇兄的错,便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宿命吧,我们既然改变不了,便只能认命了,况且我并不觉得这一切不值得,自古以和亲平定战乱之例比比皆是,又有何值不值得之说。皇兄,或许落儿本就该待在凌国,这八年在皇兄身边,便当做是一场梦吧,梦醒了,也该去面对了。”
女子望向远方,痴痴地望着一处,眼神逐渐放空,她嘴上这样说,可她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不过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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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烟龄河畔墨国军队整装待发,不是撤军,而是出兵。他终究忍不住他放在心坎里的女人就这样走上这条未知的路。
全军就绪,主帅却在此时收到家书。高麒言辞狠厉,不容置疑,勒令高止离立刻回京,不得有误,圣旨已下,如今出兵就是抗旨,就算陛下不怪罪,满朝文武对高家忌惮已久,势必对此事紧追不放,到时高家便岌岌可危了。知子莫若父,高麒明白能让他回头的只有高氏满门的荣辱性命。收到信的高止离双手紧握,指甲嵌入肉里仍浑然不觉,因为他的心更痛,这么多年边疆的风,本以为早就让自己的内心无坚不摧,可没想到他依然会痛,似凌迟一般,一刀一刀,他的心就这样最后一寸不剩。
整好的军队,没有面向敌军,而是带着满心的遗憾回了家,他们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百姓而来的,可最后,无半点军功傍身,只留了满身的伤,满眼的泪。由着本该被他们保护的人,踏上本该属于他们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