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其一是三方各怀心思,都以为朝庭会像上一次那样轻易屈服,包括杨家、桓玄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想利用起兵达成自己的目的。其二王、殷、庾互不信任,导致出兵先后不一,被朝庭分而治之。
杨安玄认为最关键的一点是主力军北府兵统率刘牢之的背盟,直接导致了王恭被杀和庾楷败逃。
对于杨安玄来说,如何选择是显而易见的事,庾楷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要汝南郡听命出兵出粮,正好借此事向会稽王通风报信。
站在司马道子一边就意味着与家族对立,杨安玄心中一动,有些明白为何父亲在信中只字不提起兵之事了,远有诸葛武侯三兄弟各效命一方,近有太原王氏分为孝武帝和会稽王所用,家族莫不是也想两头押注。
心结一解,杨安玄嘴角露出笑意,如此甚好。
先提笔给司马道子写了封密信,提及豫州刺史庾楷下令汝南兵马南下历阳待命,说到前段时日划豫州四郡归江州所辖之事,提醒会稽王谨防有变。
写完信,杨安玄又从信堆中翻出郭定的信,这位郭御史没等到杨安玄回归,于四月十五日与孙琳回返建康。
信很短,叙了叙旧,最后祝杨安玄鹏程万里。杨安玄揽信微笑,郭定身为暗使给自己写这封信,用意不言而喻,这份人情认下了。
…………
郭定等人还未进京,杨安玄的密信先行送到了会稽王府。
司马道子又连续数日未上朝,醉意微醺地坐在胡椅中听府中掾官读信。
“……庾刺史下令汝南兵马历阳集结,不知大王知否……前次大王有令划豫州四郡归江州管辖……不可不慎……”
司马道子腾地一下坐直身子,伸手道:“快将信给孤。”
重头到尾看完信,司马道子的酒意随着冷汗冒出,急声道:“备车驾,孤要前去东堂。”
东堂,从朝臣得知庾楷调动州内兵马在历阳集结,一片死寂。
司马道子问道:“杜尚书,豫州可曾行文上报?”
身为刺史可以调动州内兵马,但上千人以上的调动需奏报五兵部缘由,豫州并无外敌入侵,也无内乱发生,庾楷无故调动兵马,不能不让人起疑。
五兵尚书杜含张口结舌,半天才道:“各州调动兵马归外兵侍郎董怀管辖,大王叫他来一问便知。”
司马道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含,此人整日只知饮酒作乐,此等大事都不知,真是尸位素餐,孤原本就有意让外兵侍郎董怀代替之,看来要即早施行。
董怀从五兵部赶至,向会稽王行礼毕,司马道子问道:“董侍郎,豫州调动兵马可有奏报?”
洛阳谈判归来后,董怀风光无限,朝中诸人皆知其得了会稽王看重,升迁是早晚的事。
听到会稽王询问,董怀禀道:“豫州府衙并无奏报。不过半月前,襄城郡、颖川郡职方奏报,两郡调动兵马各五百人,奉豫州庾刺史之命前往历阳。”
“为何不奏报?”司马道子惊怒道。
“臣已将此事报与杜尚书。”董怀道。
司马道子勃然大怒,喝道:“杜含,你玩忽职守,误国大事,免去你的尚书之职,闭门思过。”
杜含面如土色,施礼离开,身后传来司马道子的声音,“董怀,你先暂理五兵尚书一职,应对时变。”
董怀大喜,躬身道:“臣定当竭忠报效。”
东堂议政直至酉时方散,董怀回到五兵部,诸位同僚得了消息纷纷前来道贺。
董怀道:“诸位,庆贺的事留待以后再说。天将有变,方才朝庭颁下数道旨意,还需诸君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司马道子回到王府,心情沉重,坐在书案前半晌无言。
去年王恭起兵吓破了他的胆,这次庾楷居然有作乱的迹象,只不知是否会联络王恭、殷仲堪,若是三家联合,孤当如何应对。
司马元显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愤声道:“孩儿早就说过,王恭做乱不能轻易放过,连庾楷也跟着学样。父王,这次绝不能纵容庾楷,要不然真要天下大乱了。”
司马道子愁眉苦脸地道:“朝庭兵马不足,如何应变?”
张法顺曾向司马元显进言,三吴乃富庶之地,国之粮仓,人口稠密,前次王廞反叛,其麾下两万兵马朝庭多数放还,一旦有变可以募集。
司马道子听儿子提议从三吴募兵,道:“不错,三吴之地确实兵源充足,可命王恺招募兵马。”
司马元显庆幸地道:“父王,幸亏杨安玄禀报得早,可以从容布置,要不然事起突然,像前次王恭起兵那样仓促间实难应对。”
司马道子捋须道:“杨安玄对孤还是忠心耿耿。汝南太守周安多次向朝庭辞官,索性准了,让杨安玄暂理汝南太守之职。”
司马元显笑道:“让杨安玄操练兵马,等候朝庭旨意,若庾楷真有心反叛,就让他率军南下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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