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庞,不由有些头疼:“要不然,权且将营外安平的军粮送与贼军?”
宗员闻言,正要呵斥,刘怜赶忙胡诌:“也不是白送的。可派遣机灵权变之人,随从押送,进得城去,伺机探听情报。”
“我大军在城内自有细作,犯不着送粮食与他。”宗员冷冷道。
“可在粮草中做些手脚,教他要得吃不得!”
“下药之事,敌人岂会不防?若被看出,押粮众人,恐怕性命难保!”
“那干脆挑选死士,进得城去,趁双方交接之时,刺杀贼军大将!”
“一派胡……”
“或者假借送粮,赚开城门,全军突击,直接杀入城去!”
“够了!”卢植见刘怜越说越离谱,直接打断他道:“莫再胡言乱语,若使你计策,无论哪一条,刘续皆活不得。这与抗命不遵有何区别?”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卢植挥退传令官,对下面的刘备、刘怜、崔均三人说道:“你们三人且退下,此事我与宗帅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三人退出营帐,刘备率先埋怨道:“德然刚才怎么如此孟浪?二位大帅面前,岂可胡言乱语?那些个计策,为兄听着都不靠谱。”
“兄长误会了!”刘怜赶忙解释:“当时两位大帅都在气头上,不晓得会颁下什么命令来。事急从权,怜只能胡说八道一番,将大帅的注意力引开。说实话,怜自己都不知刚才说了什么!”
“如今看来,这番功夫却是没有白费。卢帅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正与宗帅商量对策。我等且先稍待片刻,想必大帅军令很快就会下达。”
帐内,卢植与宗员相视良久,忽然噗嗤一笑。
“没想到,我卢植接近知天命的年纪,居然还会为了一道诏令,气的昏头转向,几欲吐血!这几十年的圣贤书,却是白读了!”
“员更是不堪,当着一众小辈的面,大发雷霆,几欲砸桌骂人!只是吓坏了那刘德然,平时如此周密伶俐的一个人,为了劝回我们,被逼到胡说八道!”
卢植闻言,亦是感慨万千:这个酗酒如命的刘德然,不仅善于察言观色,还有几分急智,当初自己果真是看走了眼。
“不过若说那小子完全是胡说八道,也不尽然,起初分析的那三点,还是颇有道理的!”卢植仔细思索一番后,对着宗员说道。
“那第一条与第三条自是不用去管他。朝中奸佞甚多,我等在朝之时,尚且无能为力,如今在外带兵,更是鞭长莫及。自从贼军退入广宗,我军屡次挑战,他们皆守城不出,怯战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唯一有疑问的是第二条。”
“哦?莫非子干也觉得广宗城中缺粮?”
“说实话,植不知。此事或属刘德然臆断。”卢植长叹一声:“想那安平郡黄巾,席卷州郡,退入钜鹿。广宗城内到底留有多少粮草,细作都探查不出来。”
“我等围城的这段时日,不见一颗粮食送入城中。可城上的黄巾,担土的担土,搬石的搬石,不见丝毫慌乱,想必还没有断粮。”宗员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仿佛印证了此事不实。
“但那小子所说有理!广宗弹丸小城,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纵有存粮,又能撑多少时日?”
“嗨。”宗员一拍巴掌,对着卢植道:“何必如此纠结!干脆听那刘德然的话,假借送粮之名,进得城去,仔细探寻一番。”
“也罢,此事不探听清楚,我实不甘心!”卢植思索良久,最终下定决心:“你手下可有机灵些的军候,能胜任此事?”
“子干怎么忘了?这不有个现成的伶俐鬼么!”
“莫非是……”
“正是你那弟子,刘怜刘德然!”
正在营中瞎逛的刘怜,立即被卢植唤入帐内,授予押粮队长的职务。明日一早,带队前往广宗县城送粮。
刘怜向来惜身,性情酷似贾诩贾文和,座右铭正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年纪轻轻就深谙“履霜,坚冰至”的道理,因此常能趋吉避凶。
此次因为事急从权,在二位大帅面前胡说八道一番,没想到居然被授予进城送粮、伺机探听情报的重任!早知道会如此,他肯定闭着嘴一句话不说。
什么国家大计?干我何事?
他甚至有些期望二位大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调转矛头与黄巾军合兵一处,反攻洛阳朝廷!
起码这样自己不用亲身犯险!
但军令已下,说什么都晚了。
刘备在帐外,看见刘怜失魂落魄地走出大帐,如丧考妣,赶忙上前问道:“德然?何至于此?”
刘怜看着刘备,哭丧着脸道:“大哥,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