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结成军阵,往中军大帐平推过去。
中军大帐附近早已杀作一团。先有邓茂亲兵在此截杀溃兵;邓茂突围后,陆续赶来的程远志亲兵不明所以,又与溃兵杀作一团。
士仁看得莫名其妙:“贼兵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想必是被我等一顿烧杀吓破了胆,脑子错乱敌我不分了吧!”
不去理会杀成一团的贼军,众人结成锋矢阵,直插中军大帐。帐中还有三五个亲兵,正着急忙慌地扶起一名大汉往外走,双方正好迎头撞见。
士仁眼疾手快,举起长矛刺翻一人。旁边充当箭头的其他兄弟纷纷跟上,杀死这三五个亲兵,只余下那大汉,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这不是程远志吗?”
“就是他!这几日我天天暗地里打量,他的容貌早就熟记于心,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
士仁凑前一看,哈哈大笑:“前日你对我爱搭不理,我还当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没想到居然如此脓包!大敌当前,竟敢醉酒误事,合该我立下大功!”
众人架起程远志,走出帐外大喊:“贼帅已被生擒,跪地投降者免死!”
本就没什么斗志的黄巾军一起望过来,见那人果真是自己的渠帅,顿时万念俱灰,纷纷放下兵器,跪地祈降。
又过片刻,刘备引兵杀到,见士仁生擒贼兵渠帅,大喜过望,命他在此看守降兵,等待军司马前来交接;自己等人则带着程远志一路往北,逼降太平道众人。
另一头。
第一次上战场的刘怜、简雍二人,身处营地之外,与百十名号角手、鼓手一起吹角、打鼓,忙到天明,一刻不敢停歇。
简雍抡起膀子,敲了大半宿,此刻双臂酸痛难忍。他双手一松,两只鼓槌掉落,整个人也跟着瘫倒在地,抱着胳膊不住呻吟。
刘怜的腮帮子也快要爆炸了。他晕晕乎乎放下手中号角,吐了口嘴里的白沫,眼巴巴看着晶莹的口水顺着号角内壁往下淌。
俩人谁都不想说话,各自坐地叹息。
天色大亮,汉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刘怜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拉起简雍,寻了两匹马,二人径自回到西岸大营歇息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午后。
刘怜醒来之后,脑子里还是晕晕乎乎的。他坐在床上,回想起昨夜的事情,觉得仿佛梦一般不真切。
正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一阵大笑声从帐外传来:“德然!我兄弟德然何在?”
刘怜摇了摇头,抖擞精神,走出帐门观看,正是张飞那个大嗓门。
张飞走近,一把拍在刘怜肩上:“好小子,好计策!昨夜我军大获全胜,生擒了那黄巾贼帅!我随兄长一路追亡逐北,直追到良乡方才返回。”
刘怜差点被他这一巴掌拍在地上,呲着牙不想搭理他,只听得他又道:
“痛快啊!俺老张活这么大,第一次如此痛快!那些黄巾贼在俺面前不堪一击!”
“大哥与云长呢?”
“大哥二哥在良乡安抚太平道老幼妇孺,由我押送贼军先回,刚与司马大人交接完毕。”
刘怜闻言,动身前去查看。
只见河边围起两层栅栏,大约有五六千黄巾青壮挤在里面,手无寸铁,衣衫褴褛。军司马正带着那几百官军,手持大刀长矛,在一边虎视眈眈。
刘怜上前抱拳一礼道:“司马大人,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
打了这么个大胜仗,军司马心情大好:“今日一早,我已派快马前往涿县报捷。想来稍等片刻,便有军令传来,只需安心等候便是。”
刘怜闻言也不多问,抱拳告辞,径直回营与张飞、简雍二人痛饮去了。
再睁眼已是第二日早上。
刘怜出了帐门,见刘备正指挥众人拔营,好奇问道:“大哥何时回来的?拔营去什么地方?”
刘备一直忙着追讨太平贼众,几乎两天两夜没合眼,天亮才从良乡返回,却仍然神采奕奕:
“昨日邹校尉军令到:凡太平道贼众,加入黄巾军参与暴乱的,一律押赴涿县听候发落;其余老幼妇孺,就地遣散回乡。”
“如此甚好!”刘怜对这个处置很是满意。
“我与云长昨日已经遣散良乡的妇孺,今日一早回到营寨。司马大人领着官军,押送黄巾俘虏先行,留我等义军兄弟,拔营殿后。”
众人又是一顿忙碌,直到晌午时分,一应辎重器械方才收拾完毕。
刘备关羽良久不曾合眼,被安排到大车上歇息。由刘怜、张飞带领队伍,往西奔涿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