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再听他多讲一句。 因为苻坚自己也害怕他真的被吕婆楼说动,违背了自己一直信奉的准则。
当初他坐视苟太后与李威逼死苻法,是因为苻法确实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有苟太后出面,无需苻坚去背负这个恶名。
但现在是苻坚在御驾亲征,没人能够越过他,去向三军将士许诺,必须得是苻坚自己出面。
而苻坚一心要当儒家所定义的明君圣主,怎么可能答应吕婆楼的请求。
吕婆楼被赶出了皇帐,不禁仰天长叹。
如果国家强大,有苻坚这种有原则的君主,自然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是以弱抗强,自当无所不用其极,哪能执着于仁义,这不是在自缚手脚么。
当然,吕婆楼也清楚,正是因为苻生太不讲规矩,动辄杀人全家,让文臣武将都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才会一致的拥护苻坚。
吕光在营帐内等着消息,当吕婆楼进门,看到父亲沮丧的模样,吕光已经知道了答案。
帐内没有外人,吕光丧气道:
“天王妇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1
吕婆楼见状,赶忙伸手堵住了吕光的嘴,低声斥道:
“休要胡言乱语,为我们家招来横祸1
吕光点点头,吕婆楼于是松手,又出帐察看,确定正在帐外值守的都是自家心腹,这才放下心来。
待吕婆楼重新回到营帐,吕光上前压低了声音道:
“父亲,孩儿以为,应该早作打算,否则才是真正的给我们吕家招来祸患。”
苻氏的这艘巨轮尚未沉没,但明眼人都知道,虞国坚持不了多久了,不然的话,王渊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桓熙在晋阳当奸细。
小人谋身,君子谋国,大丈夫谋天下。
吕光认为既然君主不纳吕婆楼谋国的忠言,他们父子就该为自己打算,甚至去做谋家、谋身的小人。
吕婆楼沉吟不语,他追随苻家三代,尽管眼见大厦将倾,可要下决心背弃苻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吕光知道父亲正在犹豫,于是喝问道:
“父亲!莫非你真当自己是氐人1
吕婆楼一怔,自西汉初年,先祖从沛县迁往陇右避祸以后,世世代代都是与氐人居住在一起,而吕婆楼追随苻家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了氐人。
甚至潜意识里已经忘记了先祖的汉人身份。
吕光的喝问如同当头一棒,喝醒了吕婆楼,也让他有了借口:
即使自己投奔桓熙,也是出于民族大义。
然而,吕婆楼并未立即就与桓熙联系,他对吕光道:
“苻氏有恩于我们父子,不可轻易背弃,且观此战如何,倘若天王真的无力回天,你我父子再做计较也不迟。”
吕光重重点头,他当然不是让父亲现在就做出决定,而是担心吕婆楼一意孤行,要为苻氏殉葬。
树倒猢狲散,如今树还没倒,人心就已经散了。
苻坚并不清楚吕家父子已经开始在考虑退路,同样的,桓熙也不知道,但他明白,只要自己能在与苻坚的战斗中占据优势,总会有人能够认清楚形势,主动与自己联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