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的唯一武器。
莫非真的要与桓家兵戎相见,别的不说,桓熙派上十余万蕃兵南下,对于江南就是一场浩劫。
司马聃也属于是病急乱投医,如今司马昱拿出一个办法,他迫不及待的就同意下来。
他有属于年轻人的冲劲,宁愿做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在建康宫里坐以待毙,等着桓家将他们迁往北方。 实际上,那些在西晋末年跟随琅琊王司马睿南渡的士族、民众,已经在江东定居半個世纪,许多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也将会老死在这里。
他们已经习惯了南方的生活,这里的风土人情。
没有多少人再愿意回到故土,司马昱想要挑拨起侨民对迁回北方的抗拒,其实并不困难,尤其是如今南方升平,而北方又是战乱不休的局面。
但是,当桓家真的决定要推动朝廷北迁时,又岂是民意所能抵挡。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新年这样的喜庆日子里,历阳传来噩耗,豫州刺史谢尚病重,难以料理政事,谢尚请求朝廷派人前来接替自己。
虽说陈郡谢氏因为桓熙与谢道韫的婚事,以及阿满身上的谢家血统,而越走越近,但是谢尚对朝廷的忠诚毋庸置疑。
至少褚蒜子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亲娘舅。
谢尚自永和二年(公元346年)转任豫州刺史以来,镇守江北将近十二年,有他在,桓温至今不曾染指豫州。
可一旦谢尚过世,继任之人能否在桓温的觊觎之下,能否有谢尚的威信,守得住豫州,镇得住麾下的将领、太守。
这一切,没有人知晓。
司马聃在收到谢尚奏章的第一时间,便急召司马昱、王彪之、王坦之等人入宫议事。
本已经放下了权力的褚蒜子居然也来了,她红着眼眶道:
“哀家的舅父一心为国,陈郡谢氏镇守豫州多年,如今他身患重病,却不举荐自家子弟接替,而希望朝廷委派大臣前往接管豫州。
“还请诸君能够慎重选择继任之人,莫要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说罢,褚蒜子强忍悲痛走出了显阳殿。
她当然不是来干涉政事的,只是提醒众人,包括小皇帝,需得记着谢尚的好。
假若有朝一日,桓氏倒台,待清算时,也不可一脚将陈郡谢氏踩死,毕竟那可是她的母族。
司马昱、王彪之、王坦之等人面面相觑,自然明白褚蒜子话里的意思,他们对谢尚的行为同样满心的钦佩。
天下间,大多数人都只为门户私计。
当年庾翼死后,还一心想要将荆州交给其次子庾爱之,让他代替自己。
如果不是朝廷推出一个桓温,只怕庾家就真的做到在荆州父死子继了。
不过,如果早知道会有现在的局面,只怕晋室宁愿庾家父死子继。
毕竟庾爱之纵使有些才干,所能对朝廷造成的威胁,何及桓家父子这对枭雄。
谢尚在病重之时,能将接替人选的决定权交给朝廷,而不是自己举荐家人,足以证明他的忠贞。
假如陈郡谢氏不是与桓家走得太近,说不定司马昱等人就顺水推舟,让谢家人继续执掌豫州,毕竟他们是太后、皇帝的亲族。
但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了,谢尚之后,唯一有资格接任豫州刺史的谢家人,不是别人,正是桓熙的岳父谢弈。
谢尚无后,亦无兄弟,由堂弟谢弈过继一子谢康,为谢尚的嗣子。
谢康年幼,如果把豫州交给谢弈,与拱手让给桓家,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小皇帝与众人讨论人选的时候,王坦之突然皱眉道:
“只怕桓温的奏疏也即将送来,想必是要举荐谢弈接替其堂兄。”
殿内立即安静下来,小皇帝司马聃握住了拳头,咬牙道:
“谁都可以,谢弈不行!他与桓氏沆瀣一气,如今更是举家搬去了长安,岂能容他坐镇豫州,岂不是在为桓家父子大开江北门户1
众人深有同感,就在他们准备抓紧时间推举出一个人选的时候,桓温的奏疏就送来了建康宫。
按照常理来说,本不应该这么快的。
然而,谢尚其实患病多时,桓温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写好了这封奏疏,让人带到了江东,只等谢尚病危之际。
正如王坦之所预料的那般,桓温举贤不避亲,认为陈郡谢氏经营豫州多年,只有谢尚才能稳住江北的局势,恳请天子不要受奸佞蒙蔽,应当为大局考量。
司马聃捧着奏疏,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