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要对裴慬不利。
毕竟裴慬是桓熙的使臣,无论是扣留裴慬,还是将他杀了,都是在打桓熙的脸。 而且,裴慬刚刚的恐吓恰到好处。
当然,最关键的是裴慬提到的苻坚与桓熙的区别。
二人虽然同样宽仁爱民,但是苻坚优待士族,至于桓熙,他利用王猛打击士族的事情,举世皆知,梁国的一些国策,也都是在损害士族的利益。
正如裴慬所言,裴氏叛虞,那些在晋阳的子弟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苻坚不一定痛下杀手,顶多是不再对他们委以重用。
可如果拒绝桓熙,说不定桓熙就得杀一儆百,拿闻喜裴氏开刀。
虽然,好人不应该被人用枪指着,但这世道,有时候道理与现实往往相反。
在裴慬的逼迫下,或者说,由于桓熙将会先于苻坚抵达闻喜县,居住在闻喜县的这一支裴氏族人终于认清楚了现实。
永和十二年(公元356年)十月初二,正是初冬时节,桓熙率军来到裴氏的坞堡外。
此时,坞堡大门敞开,裴氏众人在家主与裴慬的带领下,都聚在门外迎候桓熙。
而随着闻喜裴氏最先表态,其余观望的闻喜县士族也纷纷归附,当天,闻喜县城改旗易帜,晋字大旗迎风招展。
晋室只是将雍、梁、秦三州封给桓熙,作为梁国的领土。
而桓熙虽是梁国主君,同时也是晋臣,如今他收复闻喜县,但闻喜县并非桓熙的封土,因此,闻喜县还是东晋的领土,自然是要插上晋字旗。
当夜,桓熙在县城大宴宾客,而桓熙收取闻喜的消息,也很快就被苻坚所知晓。
苻坚对此并不惊讶,士族就是这样,谁赢他们帮谁,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击败桓熙,那些士人又会来到自己跟前,为他歌功颂德。
恰如裴慬所预料,苻坚是个好人,他没有对留在晋阳的裴氏子弟大开杀戒,如果是桓熙,肯定是要杀得血流成河,免得将来有人效仿。
但苻坚毕竟是苻坚,是那個在平定宗室、大臣的叛乱后,只是将他们流放,而不取人性命的苻坚。
他没有桓熙那般杀伐果断,自然也不会让人感到害怕,毕竟谁会怕一个好人。
此时,虞军已经行至平阳郡平阳县(今山西临汾),与闻喜相距不足二百里。
桓熙并未继续北上,而是留在闻喜县城休整,准备以逸待劳,等着苻坚来到此地与他交战。
最忙碌的则要数梁军的哨骑了,他们在河东郡与平阳郡的边境上来回穿梭,每天向桓熙汇报苻坚的行军速度。
十月初五,眼瞅着苻坚即将离开平阳郡,南下进入河东郡,桓熙及其麾下将士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突然哨骑回报,苻坚退了,目前正原路返回。
这一行为出乎了桓熙的意料,权翼揣测道:
“莫非苻坚是想引诱梁公继续北上,等我军后勤难以保障的时候,便是苻坚想要的战机?”
战线越长,后勤的补给运输就越困难。
桓熙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他知道,权翼所言不是没有道理,但如果苻坚兴师动众,只为引诱他追击,那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桓熙当时为了让李威上当,做了多少事情,如今苻坚连演都不带演的,他又怎会冒然深入敌境。
很快,桓熙的疑惑就有了答案,苻坚班师的当天,安邑县有急报传来,吕婆楼率军趁夜突围,朱序得知消息,立刻率军追击,却被吕光的殿后部队击退,只能坐视吕婆楼退往东垣县。
桓熙终于了然,苻坚大张旗鼓的南下,不是要与他争夺河东郡,而是要救吕婆楼的五六万将士。
由于桓熙担心在安邑县作战,吕婆楼会在关键时刻冲出城池,配合苻坚夹击自己,他只能选择分出一部,监视安邑守军,自己率部北上。
苻坚几乎是举倾国之力,带了十万步骑,桓熙也不敢分出太多的兵力,这也就导致了他围困安邑的兵力不足,给到吕婆楼突围的机会。
而吕婆楼退往东垣县后,必定会借道燕国的河内郡,翻越太行山,回到长治盆地。
帅帐内,桓熙脸色阴晴不定,将佐们见状,不知道桓熙究竟是什么心情,纷纷噤声,不敢发一言,唯恐说错了话。
许久,桓熙长叹一声,说道:
“是我想错了,原来苻坚已经放弃了河东郡。”
说着,桓熙脸上浮现起了笑容:
“诸位,这场战事结束了,河东郡,如今是我们的了1
众人闻言,无不举手相庆。
“万岁!万岁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