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景兴坐镇荆州,总揽后勤,调拨军粮,从无短缺,此番收复洛阳,以景兴功劳为最。”
事实上,桓温在为将佐们请封时,就是将郗超表为首功。
当然,最关键的是洛阳之战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归根结底,桓温与慕容恪打的是一场后勤战。 因此,首功归于坐镇后方,总揽后勤的郗超头上,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郗超凭借此功劳,获封高平县侯。
按理说,以首功收复洛阳,做个县公也是绰绰有余,毕竟光复旧都的政治影响不容忽视。
但郗超之父郗愔为南昌县公,魏晋以孝治天下,这个崇尚孝道的时代,桓温、桓熙父子二人在官爵上并驾齐驱,终究只是特例。
桓温与郗超携手入城,消却了重逢的喜悦,二人必须直面楚国财政拮据的难题。
桓熙通过改革商税,增加财政收入,但这是因为桓熙此前为了鼓励商业的发展,制定了较低的税率。
别看桓熙统治关陇的时间并不长,但在他的政策鼓励之下,关陇地区的商业繁荣更甚江南。
而在江南地区,商税不可谓不重,除了十分之一的关税以外,还有百分之四的交易税,同时,征牛埭税、桁渡税等等,商业上的杂税名目繁多。
桓温、郗超继续在商税上面想办法,用以补贴财政,只怕是要竭泽而渔。
至于苦一苦民众,向他们摊派苛捐杂税,则更不可能。
春秋时期,田氏阴谋篡位,广树私恩,用大斗借米给百姓,用小斗收回。
齐国上大夫晏婴就曾预言:
‘齐政卒归田氏。
‘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
因此,桓温就算勒紧了裤腰带,紧巴巴的过日子,也不可能加派税赋,夺民以肥己。
桓温与郗超商讨许久,终无所得,万般无奈之下,叹息道:
“为今之计,只能休兵养息,以待恢复国力,再作计较。”
郗超自责道:
“臣无能,不能为主上分忧。”
桓温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责怪郗超。
“景兴何必苛责自己,是我低估了北伐的难度。”
桓温曾以一万精兵,数月间灭亡成汉。
当他领着五万步骑北上,面对周成这可软柿子,误以为手到擒来的时候,偏生没有想到,在周成与燕国并无交集的情况下,慕容恪居然会亲领十万步骑南下救援。
以致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桓温的预料,北伐也成为了消耗战。
虽然如愿收复了洛阳,但是七年积累,几乎挥霍一空。
眼看桓温带着失望,起身将要离开,郗超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献策道:
“楚公何不推行土断,增加税户。”
无论是龙亢桓氏,还是高平郗氏,都是北方侨族,而土断正是要损害侨族的利益,也难怪郗超此前一直闭口不言,直到确实无计可施,才向桓温建言。
桓温说得容易,休兵养息,可燕、虞两国难道真的会坐视桓温控制洛阳。
一旦慕容恽苻建领兵南下进攻洛阳,桓温救是不救。
听得土断二字,桓温重新坐回了座位,沉吟不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