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急忙爬起来,顺手拔出宝剑,扑到马侧,喘着气呕吐着河水,把湘果放入挂在马侧预先开启了的宝盒,然后把突出的部分按回原位,再把宝剑插回马侧的剑鞘内去。此时他已接近虚脱,喉咙像被烈火烧着,那种被疫魔活生生折磨的感觉,是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的。
忽感有异,原来宝盒上的七颗夜明珠,竟变得金光四射,夺人眼目。
乌子虚回过神来,不敢多想,辛苦的爬上马背,再不住,伏在马身处,死命搂着马颈。
健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朝山城全速奔回去。
乌子虚的神智介乎清醒和昏迷间,只知雷暴正逐渐收敛,其它的事一概不知,一概不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马速转缓,最后停了下来,他睁目一看,已回到城内去。
乌子虚回过气来,连忙下马,宝盒仍是金光灿烂,光芒照人,乌子虚想也不想,取下楚盒,奔进通往石堂的门道。
走在门道时,他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似在不久前,在这里曾发生过一些事,偏是没法记得清楚。
石堂铜门往内张开,乌子虚忘掉了一切,直入石堂。
石堂的中央处,他最心爱的女子就躺在石床上,头靠竹枕,如云的秀发散垂两旁。
乌子虚一看之下登时苦泪泉涌,她本是秀美清丽的花容布满可怕的红斑,睁而不闭的长眸再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如此情况他近日来已见惯了,这是每个因疫症而亡的人的死相。
乌子虚在床边坐下,无意识的取出盒上唯一能活动的夜明珠。
北斗九星,七见二隐。开启宝盒之法,关键处正在二颗隐星,恰在盒上花纹两朵花蕊的位置。
他拿起夜明珠,用力按入其中一个花蕊去,起始时盒面全无变化,忽然盒内传来吸摄的异力,夜明珠随盒面凹陷下去,发出“得”的一声。乌子虚又对另一个位置如法施为,发出另一响音。最后他把夜明珠送回本位去。
宝盒的锁开启了。
他不知自己在做甚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喂她服食湘果。
乌子虚伸手到盒底,用力往上推,盒子中央的部分徐徐上升,突出盒面,令人不敢直视的湘果出现眼前,登时满堂金光。
乌子虚取出湘果,温柔的用手张开她的小嘴,把湘果送入地口中。接着一阵晕眩,从床边翻落地上。
他无意识的把宝盒突出来的部分按回去,两个凹陷的位置立即回复原状。
此时他的皮肤出现死亡的红斑,心疲力累下,他挣扎着跪起来,爬到石床边,朝石床上心爱的人儿瞧去。
她毫无动静。
乌子虚心叫完了,时间停止下来,生死对他再没有丝毫意义。
就在他呼出最后一口气当儿,床上美女的秀发无风自动,露出衣服外的玉容和手足均泛起奇异的金光,整个人像会发光发亮的样子。
她倏地从石床坐起来,金光笼罩,似晓得所有事般把乌子虚的遗体搂进怀里去,玉容平静,香唇凑到他耳边,情深如海的轻轻呼唤道:“纵然沧海变成桑田,高山化为平地,日月失色,天地崩塌,但我们的爱却会永远燃烧,直至宇宙的尽头。有一天,我们会重逢,你将再从这道铜门走进来。”
说毕整个石堂被强烈的金光填满,厚重的铜门自动关闭起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