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皱大地色短裙,朱天意说你给我件大T恤就行了,陈子铭在烟灰缸里掐灭香烟,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滚蛋”。
全副武装之后,他们终于可以谈事情了。
朱天意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不想在真鹿面前暴露,所以全程让真鹿说。真鹿以为朱天意什么都不知道,描述的时候避免掉了光怪陆离的东西,只说有一只虫子钻进了刘泽灵脑袋里,虫子能像毒品一样麻痹人的大脑,所以他昏迷不醒。
真鹿一边说,一边心生怀疑,他是医生吗?真的会救人?
陈子铭本来擦燃火柴准备点烟,但听着真鹿的话手就僵住了,等他全部说完,火柴也灭了,冒出一阵白烟:“怎么把事情弄成这样,这可不好办啊。”
“所以来找你了,陈叔叔,爸爸跟我说你是个很特别的医生。”
陈子铭皱起眉头:“胡说八道,老子他妈是个诗人!”
空气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真鹿悠悠举起一只手,说,其实我也是。
陈子铭想拿出他写的诗给两人看,但朱天意听他爸爸评价过他的诗,跟儿歌唯一的区别就是不会押韵。所以她果断阻止,提议先说正事。
陈子铭好不容易重新坐下,皱着眉头深思熟虑:“你们知道所谓的‘虫子’叫什么名字吗?”
真鹿问:“叫什么名字……”
陈子铭打断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它拿出来容易,但一旦拿出来,人也基本废了。除非有人愿意替他废掉,就是把自己的大脑作为‘虫子’生存的温床,把它引诱出来。但怎么可能有这种白痴?”
真鹿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刘泽灵就是那个白痴。
“那有其他方法吗?”朱天意问。
陈子铭把玩手里的火柴盒,说有的。
“是什么?”
“方法其实很简单,但老子不能直接告诉你们。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爸爸妈妈应该从小就告诉过你们。”
真鹿点点头:“很合理,所以我们带了酒,现在喝掉它?”
“酒不算,老子要你们为老子做另一件事情。”
“你说说看。”
陈子铭站起来,钻进书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叠A4纸。他拿着A4纸冲着真鹿和朱天意晃晃,居高临下站在两人面前,说:“这是老子写的是诗,现代人都不爱读诗,所以出版社不肯帮老子出版,老子决定下个月自费出版,先印个5000册,要是卖的好就再加印。在此之前,你们先听老子吟诵一遍,看看哪儿有问题。”
朱天意终于明白,她爸爸说他“初心不改”是什么意思了。
陈子铭松开居家服上两颗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肌,以及纹在上面的一只不知名字的昆虫,接着他开始念诗:
我是一只孤独的青蛙,
每天呱呱呱。
我幻想你穿着纯洁的白纱,
趟过黑色的湖水来到我面前,
我们在乳白色的月光里面,
一起
呱呱呱……
陈子铭念到最后,还降了声调,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真鹿和朱天意心潮起伏,真鹿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定其实是有文学天赋的,如果跟他比起来的话。
哪吒深沉道:“这就是人类的诗歌吗?在丑陋的外表下深藏着美丽的灵魂,我才疏学浅,暂时无力挖掘它深邃的灵魂。人类文明真是博大精深。”
真鹿面无表情:“别探索了,它只有丑陋的外表,没有美丽的灵魂,不,它连灵魂都没有。”
虽然备受煎熬,但终归结束了,真鹿长舒一口气,准备向他询问唤醒刘泽灵的方法。
“好了,评价一下这首诗吧。”
陈子铭张开双臂,像头顶闪着圣光的耶稣,丝毫不顾眼前这对少年少女吃了屎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