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短头发,瘦脸有点发白,早就被黄国庆的话吓得低下了头,坐在小方凳上不由自主地将两手擦着鞋边,回话的声音都有点发抖了:“打牌,赌……钱。半夜里,还让我给他们煮过面。”
“怎么跑到那里面打牌去了,不热吗?”
“有风扇,把外面的风吹进去,就不热,晚上还很凉快。”
轮窑出成品砖这边熄火冷却后,还真与普通房间差不多,砖瓦厂那些爱打牌的人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经常聚众到里面赌博,一打就是五六个小时,有时候兴趣来了还搞个通宵。只要不影响第二天的做事,砖瓦厂管理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自己也参加这样的活动。
“半夜里你听到什么动情没有,是不是还有人来过?”
“不知道,我做完面就睡了,碗都还在里面没收。”
“好了,你去吧,有事再问你,别走远了。”
中年妇女赶紧站起来,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第二个人被叫了进去,那是一个青年男子,身材高大,康明依稀感到有点眼熟。
黄队长问:“你叫什么名字?”
“潘定量。”
“哪里人?”
“米仙桥迎光村人。”回答的不紧不慢,似乎对这种询问有点经验。康明想起了两年前夜翘霜儿窗户的黑影人,原来他到这里来了。
“你在厂里做什么事?”
“看火,兼做保卫。”
“有人说,看见你半夜二点到过窑里,你去做什么?”
“半夜我起来小便,听到窑里有人在打牌,就去看看谁输谁赢。”
“那么,四个人谁输了多少,谁又赢了多少?”
“不太清楚,只知道二麻子输光了钱,还在我手里借了二百元。领导,我可没有参加赌博,只看了一下就回去睡觉了。”
“你身上经常带这么多钱吗?”要知道,二百元可是打工的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总和,一般人是不会都带在身上的。
“我人一个卵一条,发了工资就都在身上。这个好象不犯纪律吧。”
“你进进出出,没看见其他人吗,我是说,包括那些象你一样起来方便的人。”
“没有,鬼都没看到一个。”
“那你在轮窑围转什么转。”
“没有啊,是哪个娘卖*的告我的?让老子……嘿嘿,领导,我一直在屋里睡觉,不信你问唐二喜,他和我睡一个屋,爆炸的时候还是我叫醒他的。”
“唐二喜我问过了,他说刚一听到响声,你就叫醒了他。你早就知道会有爆炸?”
“冤枉啊,领导,我可什么也没干,再说了,那边在爆炸,这边我在喊人,难道我学了分身法?”
“好了,你也去吧,别走远了,等下还要问你话。”
潘定量退了出来,别一个男子被叫了进去。这里有公安在问案,自己也插不上什么手,康明怕被潘定量认出来,就避开了。他再次走到了轮窑现场,看见一堆人围着两俱尸体哭哭啼啼,就走了过去,看到一位男子,正抚着一个流满面的老妇人站在尸体边。康明知道这一定是那两俱尸体的苦主,有些事问他更能得到准确消息,就问他:“喂,老板,我找彭大江,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男子警惕地看了康明一眼,见是个陌生人,就没好气的说:“我哪里知道,早就逃得无影无综了,让老子抓到了,我打烂他的脑壳!”
“厂里还有没有其他管理人员在?”
“屁!出了事,一个个全成了缩头乌龟,把我哥哥就丢到这里不管了。你是县里的干部吧,我告诉你,这事要不处理好,不把凶手抓来填命,我们把人抬到县政府去,看共产党怎么管这事。”
“你不要激动,你要相信政府能秉公处理这事,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说,说给你听有用吗?你能做得了主吗?桃江镇那些乌龟王八蛋推到新管理区,管理区的人鬼影子都没来一个。嘿,你又是什么人,问这些干麻?”
康明可不想现在公布自己的身份,这些亲属们都处在亢奋状态中,弄不好围攻过来,自己招架不住,所以说:“我来了解些情况,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一看又是一个好事的看热闹人,便不再理睬康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