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可不敢回家,他那背上的伤还没有全好,脸色也很差,如果让母亲看见,一追问起来,康明就不能再撒谎了,毕竟一个电话就能从乡政府听到实际情况。再说那工资除了还欠初来的那些日子欠潘胖子的伙食费,和这些天来锅碗瓢盆及伙食费借款,所剩无几。
到了每二个月领工资后,他准备回家一躺。伤已经好了,说算母亲知道了,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魏四海很通人情,他一下子给了康明六天的假,名义上是让他到城里办事,其实什么事也没交待,加上两个星期天,那就可以在家里呆八天。康明背上潘大山给的那只腊野兔,又到街上买了两瓶西凤酒,四盒月饼和一条直花围巾,才进了家门。临近中秋,总得向父母表示点什么,现在可不是学生时代了,有了属于自己的收入,不尽点孝心就说不过去了。
“爸,妈!我回来了。”康明一进门,就大声呼喊。
“明明?你这死小子,还知道这里是家呀,两个月都不回来看看妈,没良心的东西。”刘卫红嘴里这么说着,走到门口,一手接过儿子手里的包,两眼泪花就上来了,一手摸着康明的脸,心里有点发酸:“乡里是不是很苦,看你都瘦了,又黑了。”
“哎呀,妈!这是晒黑的,叫健康皮肤色,你懂不懂呀你。”康明一扭身进了门,就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说:“爸,我给你买了两瓶西凤酒,中秋的时候喝一瓶,还有一只腊野兔,那可是下酒的好菜。”
“好,那酒还有点劲头,但以后可不买这么贵的酒,你妹妹还要钱上大学。”
“知道了,爸,这是我第一次拿工资买的,总得让你喝点好酒不是,专家说,那米酒含甲醇,喝多了不好。”康明的酒量遗传于他父亲,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刘卫红提着那只腊野兔到厨房里转了一圈,放下东西后才出来回康明的话:“懂,妈怎么不懂?可瘦了总不是太阳晒的吧。是不是乡里生活不好?你自己拿工资了,可要多吃点,饿得象个瘦猴子,对象都找不到。”
“我哪里瘦了?这是肌肉更扎实的表现,妈你别老*这份心好不好。”康明有点心虚,养伤那些天,虽然时常有魏林霜、魏凤莲送点鸡呀鱼呀肉呀的,伙食不错,但终究在伤期,人确实瘦了一圈。
“幺妹子,”幺妹子是刘卫红的小名,康永贵一直没有改口:“年轻人受点锻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当前我们装新机器的时候……”
“康永贵!”刘卫红有点生气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儿子不是你的?你看他都瘦了一大圈,你不心疼我心疼。”
眼看父母就要吵起来,康明不得不出面调停了:“爸,妈,你俩放心,我一定加强锻炼,并改善生活,把瘦掉的肉再补回来,这总行了吧。”
历史的经验证明,只要康明站出来说话,导火线一般都不会燃到炸药上,这一次更是灵验。康永贵继续看电视,刘卫红在厨房里烧起了红烧肉,那是康明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而且只有妈能烧出那恰到好处的水平,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入口肥而不腻,酥软即化,味道美妙极了。
由于康明心里挂着三件事,一是魏林霜的代销粮店问题,二是要去建材市场看看米仙桥竹艺厂产品销售情况到底怎么样,三是要找水利局问一问米仙山渡水桥项目。吃过午饭,康永贵去厂里上班了,康明趁刘卫红洗碗时候,溜出了家。
听到关门的声音,刘卫红忙喊:“明明!明明!”可没有得到回答,就嘟嚷了一句:“这孩子,是雷公的屁股,坐不稳,陪妈还没两个钟头,就猴急着到外面野去了。”
康明听到了妈妈的喊声,他不能应,一应,就会被妈困在家里陪她。
自小在县城长大,县城哪里有个挖鸡眼的珍所,哪里有个卖酸菜的店子,康明都一清二楚,不到一个小时,康明就跑过了七家米店,其中有五家同意代销米仙桥的大米。这可是个不错的开头,没想到米仙桥的大米在县城里还这么吃香,原来还认为魏林霜办个皮包公司是小孩子过家家,大人就是二百五的行动,现在康明不得不认真考虑如何经营这个皮包公司的问题了。车站边还有一个农贸批发市场,那里有一家县城最大的米店,如果能拿下那一家,就算是有了最基本的销售网。
农贸批发市场与菜市场比起来,人少了很多,走动的平板车却不少,时不时还会有几辆运农货的汽车在装卸货物,大多是进进出出的蔬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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