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形势错综复杂,湖广北部已沦入清方之手,由清湖广总督佟养和坐镇,而何腾蛟在长沙设置行辕,意图恢复湖广全省。
大顺军余部夹杂在他们中间,何腾蛟、佟养和都担心大顺军危机自己的辖区,是以都有意笼络,顺军一时间成了香饽饽。
何腾蛟先一步与东路顺军达成了合营,然而东路顺军屡经挫败之后,已无当年部署,地位与刘宗敏相等的磁候田见秀此时仅有部卒七千,泯然普通一将,几无威信可言。
相反,原先的裨将郝摇旗却拥众四万,王进才更多达七万六千,主次颠倒。
何腾蛟利用这一矛盾,把郝摇旗、王进才收为亲信,将田见秀、袁宗第等一批原大顺候、伯爵排挤走了,这才有了东西两路大顺军会和。
两路大顺军会师本是好事,但他们又在推举李自成继承人上出现分歧。
田见秀等人势微,最终李过立李自成三弟李孜为主,实则将兵权掌握在他手中。
李来亨听义父提及田见秀,神色一禀,应道:“义父放心,孩儿已在田见秀他们大营周边布置妥当!”
近期,田见秀小动作频频,李过岂能不知。
李过点了点头,叮嘱道:“一旦发现他们叛逃鞑子,立刻动手!”
“孩儿遵命!”
李过说完望向一侧的高一功,无奈道:“咱们长时间待在这里究竟不是个事儿。我本想着伪降鞑子骗取荆州城,也好有个依靠,如今看来是不成了,鞑子这边只能先拖着了。”
高一功踌躇片刻,试探道:“若是咱们答应鞑子的条件,此事也未尝不可,左右不过是假意投降,用一头头发换取一座城池,咱们也是赚了。”
“啪!”
李过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喝道:“国勋,这样的话只此一次,以后休得再提。你当真鞑子会不防备咱们,一旦咱们剃了发,假的最后可能也会变成真的。
田见秀他们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有早已投降鞑子的牛金星、宋献策等人,更加上如今咱们的军队军心涣散,到时候鞑子稍稍使些手段,咱们大顺军立刻会分崩离析。”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经李过这么一提醒,高一功也意识到剃发易服的危害,当下认错,沉思片刻道:“那咱们只能与明朝合作,共同抵抗鞑子。”
李过一听高一功提起这茬儿,瞬间眉头紧凑。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件事,如今天下大势,鞑子最为强大,顺、明均都处于弱势地位,弱弱相合,对抗强敌,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
若说李过之前还抱有几分信心,但在他知道田见秀等人在何腾蛟的遭遇后,就连这几分信心也没了。
李过一念至此,连连摇头,叹气道:“说易行难,就算咱们有此心,恐怕明廷也不会答应。”
高一功却不这样认为,道:“天下局势败坏至此,难道明朝那帮官员还以为光凭他们自己能抵挡鞑子不成,与咱们合作,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李过只是道了一句,“你又不是没看到田见秀他们的结局。”
田见秀被高一功自然清楚,兀自坚持己见道:“田见秀领着一帮残兵败将,也就比光杆司令强一些,如何能与咱们比,咱们手中的数十万军队,就是底气。”
“可是咱们还有一层身份,我是闯王的义子,你是闯王的妻弟,在明廷眼中,闯王是逼死崇祯的罪魁祸首,那帮腐儒焉能放下芥蒂,与咱们合作?”李过提起明朝的那帮文官,也不禁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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