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与朱由榔之前就探讨过大明国运的问题,眼见着如他所说,所以心底更加想要听听他对眼下时局的看法。
朱由榔当然不能说自己的父王不适合当皇帝,但也不能让桂王掺和进去。他的到来并没有阻挡历史的车轮,崇祯自缢殉国,那接下来就是四镇拥立福王继位。
自古皇位之争都是惨烈的,若是真如朱由楥的想法,直接前往南京,无异于自投死路。且不说桂王身体不宜远行,等他们到了南京,福王早已继位,能容得下千里迢迢赶来和他争皇位的桂王吗?
当然朱由榔也不能直接开口反对,他起身离座,先是对桂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才道:“诚如三哥所说,福王在藩时,贪、淫、酗酒、不孝、虐待下属、不读书、干预官吏,确非皇位良选。然而如今大明局势混乱,此时父王贸然前往南京,只会落人口实。
一者,梧州距离南京过远,消息传达不便,谁也无法预料这段时间南京会发生什么变故。万一福王克成大统,儿臣恐怕他会嫉恨父王,伺机报复。二者,父王千里迢迢赶往南京争位,对父王的名声也有损。”
桂王听完,内心踌躇不定,理智告诉他朱由榔说得有理,而且他上赶着去争皇位,定会给百官一个不好的印象。但是九五至尊之位,实在太诱人了,有几人能抵挡住这个诱惑,如此良机,百年难遇。
下首的世子朱由楥见得桂王沉默不语,心中大急,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急道:“四弟实在太过多虑了,福王不得人心,父王众望所归,只要到达南京,百官定会夹道欢迎!父王,还请速速决断!”
朱由榔摇头道:“福王也不是没有助力,他未必需要百官全部认同,才能登上皇位。”
桂王不由望向朱由榔道:“四哥儿,说清楚!”
朱由榔道:“父王莫忘了如今的凤阳监军乃是卢九德,他与福王交往过密,身为镇守太监,监察中都军政诸事,他定会出手相助福王继位。”
朱由楥面露不屑,不以为意道:“区区一个镇守太监,他还能干预皇位不成!”
“他或许不能,但是再加上近在咫尺,手握兵权的江北四镇总兵呢!”朱由榔缓缓道,“刘泽清、高杰之辈都是野心勃勃的军阀,定策拥立福王继位,他们都是从龙元勋,只要福王许以重利,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朱由楥双目圆睁,惊怒交加道:“他们敢!”
桂王不由叹了口气,道:“照四哥所说,福王继位的可能性更大呀!”
朱由楥紧咬嘴唇,不甘心道:“父王,不如召集广西官员,许以重利,他们定当会支持您,父王在梧州继位也未尝不可!”
朱由榔看着眼神有些疯癫的朱由楥,恐怕他已经被皇位冲昏了头脑,连这等昏主意都能想得出。
广西官员又不是傻子,虽说京师陷落,但留都南京犹存,六部齐全,依旧是大统所在,他们才不会把身家性命贸然压下去。
桂王脑子显然还清醒,知道世子的方法殊为不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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