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一语中的,我朝科举,无论是乡试,还是会试,头场必考八股。一般读书人往往把毕生精力都用在八股文上,尚且不得其法,又哪有精力去学其他知识。
读书人有几人不是因为想要入仕而读书,这是他们的出路。但是我所传授的学业出路又在哪里呢?就算愚兄倾囊相授,他们学成之后,又何以为生?哎!”
宋应星说完,他的眼神更加迷茫,身子也佝偻了,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陈思恭听后,也不由长叹道:“八股盛而《六经》微,十八房兴而二十一史废,八股之害,甚于焚书。”
陈思恭和宋应星年轻时都曾如同现在的读书人一般,将精力全部放到了八股上,深知其害。一时间,他默然无语,宋应星说的他也曾想过,甚至因此反对过朱由榔的提议,不过后来被朱由榔的气魄与雄心所折服,渐渐忘却了。
这一幕幕在陈思恭脑海中不断回放,直到他听得陈进忠的呼声,这才回过神,眼神迷离望着陈进忠,猛然惊醒,躬身道:“公公刚刚说什么?”
陈进忠见陈思恭魂不守舍,蹙了蹙眉,不过还是重复道:“殿下宣你进去!”说完,转身进了屋。
陈思恭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跟着进了书房。
朱由榔听得陈思恭回来,便知道是关于宋应星的事有了结果,心里隐隐有几分期待。
一见陈思恭进来,朱由榔急问道:“如何?宋先生可答应了要来梧州?”
陈思恭看到朱由榔如此急切,心中更加惴惴不安,垂首沮丧道:“下官令殿下失望了!”
朱由榔满心欢喜落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叹息道:“是因为在本王这里无法获得晋升之资吗?”
陈思恭闻言,辩解道:“殿下误会了,长庚兄早已辞去亳州知州之职,他如何会是贪图名利之辈!”
“哦?”朱由榔没想到宋应星竟然主动辞掉官职,疑惑道:“那他不肯来本王这里,又是何原因?”
陈思恭如实禀报道:“长庚兄说他迷茫了,不知他所教授的知识,最终的出路在何方?”
陈思恭将他和宋应星的谈话过程,完完整整全部告诉了朱由榔。
朱由榔在一旁静静听完后,先是沉默,然后才道:“那宋先生如今在家做什么?”
陈思恭道:“如今长庚兄赋闲在家,埋头于书籍中,似乎是在找寻答案。”
朱由榔可不想这样轻易放弃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讲他的才华浪费,又问道:“你乃宋先生的至交好友,觉得是否还有可能请得先生来梧州?”
陈思恭想了想,道:“长庚兄性格执拗,除非他能够想通,否则,难!”
朱由榔眼中精光一闪,道:“那就由本王来为宋先生解惑!”
朱由榔说完后,来到书桌前,闭上眼,心中默默打了腹稿,然后睁开眼,手执狼毫笔,快速书写,行文犹如流水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