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看到汪远犹犹豫豫的样子,道:“你有何难处,尽可直言?”
汪远眉头紧凑,长叹一声,他还是准备将实情说出来,只希望永明王能体谅一下他们的苦楚,道:“小人不敢欺瞒王爷,我等都是苍梧百户所的军匠,只因家中贫困,不得不外出找些活儿,补贴家用。先前因为正值年关,百户所没甚活计,百户才默许我等外出。如今时间已到,我等必须回百户所报道,否则的话......”
似乎是想到百户对待逃户的手段,不禁打了个冷颤。
如果可以的话,汪远他们当然都想留在作坊,这里待遇好,伙食好,可惜身为匠户的他们,压根儿没得选。就连这次他们从作坊赚取的银两都得上交大部分给百户,要不然他们下次甭想出来。
朱由榔一听,这是个机会啊,道:“汪远,孤问你,你和你那些手下,想不想到桂王府来效力?”
汪远先是一愣,然后狂喜,道:“想、想!”
朱由榔道:“这么快答应,你就不问问你那群手下愿意不愿意?”
“不用,他们巴不得能得到王爷的赏识呢?”汪远想都没想回道。
这还用问吗?朱由榔对待他们这群工匠如何,他们都将朱由榔的好记在心里,和百户所他们任人呵斥打骂,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相比,在作坊的这些天,他们感觉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可是欣喜之后,汪远突然想到他们的户籍,忐忑道:“王爷,小人们的户籍?”
朱由榔不在意道:“你放心,孤会派人亲自去将你们的户籍都调过来,谅他一个小小百户翻不起什么大浪!”
汪远喜极而泣,砰砰磕着响头。
朱由榔将这件事交给了一旁的陈进忠,接着对汪远道:“修复这批兵器需要什么,你告诉刘毅,他会派人帮你们去买。”
“小人遵命!”
钱府,钱大贵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双目呆滞躺在床上,原本圆滚滚的身躯也瘦了一大圈,两条腿帮着厚厚的绷带,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自从钱大贵醒后知道他双腿废了,再也不能站起来后,声嘶力竭咆哮了一整天,直至喊不出声来,任凭他折腾,他的双腿也好不了了。
他姐姐钱小玉请遍了梧州大夫,甚至花费大代价到广州寻来的名医,也束手无策。钱小玉看着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的弟弟,悲从心来,又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哎!”一旁的李良弼安慰她道:“广州的名医不行,咱们再去南京请,总能找到法子的。”
钱小玉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哭道:“我可怜的弟弟啊!都是姐姐没用,你被人打断腿,姐姐都没办法替你报仇!我还活着干吗?让我去死吧!”
说完,钱小玉作势就要往柱子上撞。
李良弼一把拉住她,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都请巡按大人参奏那永明王了吗?他永明王在梧州嚣张不了几天了,圣旨一下来,他就得乖乖滚回衡州。”
本来一动不动的钱大贵听到‘永明王’三个字,立马有了反应,伸手在半空中张牙舞爪,胡乱挥舞,像是在掐什么,双眼放着狠光,嘴里念念有词道:“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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