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低声问道。
史可法想了想:“从理论上讲,想调动南京兵权需要兵部的公文和太子的令旨,勋贵拿着这两份公文才能调动指挥兵马。可实际与理论有出入,太子和勋贵各有数千私兵,他们只认人不认手续。”
等等...
史可法怔怔的看着李邦华:“阁老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李邦华随口回答。
史可法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继续与李邦华互通消息。
聊了一会后,史可法转身离开。
李邦华则乘坐马车驶向南京城。
穿过城门洞顺着大街一直走,钦差队伍很快来到驿馆附近。
李邦华正打算下车时,便发现驿站驿丞正在的指挥驿卒们捡东西。
定睛一看,发现他们捡的是纸。
泛黄的纸片散落一地,在风的摆布下肆意乱飞。
“去看看怎么回事。”李邦华吩咐身边的家丁。
家丁快步来到驿丞面前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驿丞见钦差队伍来到后有些慌乱,急忙解释:“没,没什么。大人往里请,房间和热水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没什么?”李邦华的家丁可没那么好糊弄,他抄起一张纸扫了一眼。
不看还好,看完之后脸色骤变。
他指着驿丞的鼻子质问道:“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驿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不知道,刚才路过几个书生,他们走到驿馆门口时,突然将怀里的纸扔到了驿馆门口,随后跑走了。”
“小的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知道有人捣乱,于是急忙命令驿卒们收拾。可还没收拾完,钦差大人就到了。”
家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驿丞,转身将纸张递给了李邦华。
李邦华简单扫了一眼,随后冷笑不止。
纸上写道:
上下挥霍无度,以致府库空虚。自古国库亏空不是打百姓的主意,就是打商人的主意。
现百姓民变四起,朝廷不敢惹。
商人往边关运输军需,朝廷也不敢惹。
百姓和商人都惹不起,朝廷便想到从读书人身上加税。
简直闻所未闻。
李邦华身为内阁首辅,文臣之首。不但不帮读书人说话,反而助纣为虐当朝廷的走狗,简直恬不知耻。
可怜,可悲!
纸张上的内容骂得很难听。
不但抨击了朝廷政策,还指责李邦华当朝廷的走狗,丢读书人的脸。
“这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请阁老下令抓人!”兵部侍郎张伯鲸站了出来。
“没必要!”李邦华继续冷笑,“读书人要是没有情绪了,与死人何异?他们只是被人利用了,仅此而已。”
“在门口摆一排桌子和凳子,然后放出风去,凡心中不满的读书人都可以来这坐着骂街。”
“骂渴了老夫送水,骂饿了老夫管饭。”
“敢来的老夫敬他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