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开了眼后他能够看见, 别人却看不见的存在,在约厦心里已经被默认为神了。
且不提看着这一幕的约厦的表情,事实上他为了忍住奔腾的心绪, 整个颌骨咬得死紧, 一口牙都快生生崩断了, 也根本摆不出什么表情了。反之走过去的赫辛目不斜视, 淡定得很。
余光中台阶上躺着人在赫辛走过便消失了, 但约厦并未放松下来, 直觉告诉他对方还在。
进入皇宫正殿, 放眼望去,全帝国尚在王城的、数得上名号的贵族都来了。
巨大的宫殿灯火辉煌, 正厅以数道金灿灿的大门为界,又分割成好几个厅堂, 而穿过所有的大门之后便是属于国王的王座。宫殿各处点缀着大大小小的铜钟,赫辛知道瀚雪帝国的标志便是一口金钟, 似乎是祖上沿袭下来的传说,让这个国度对“金钟报晓”情有独钟。
贵族们将原本空阔的宫殿挤得满满当当, 然而地上铺开的那条红毯却无一人敢踏足。所有人都自觉得站在两侧,等着帝国唯一的皇储从这里经过。
“听闻您在王城大道上又遇见了一波刺杀, 真是岂有此理,那群反叛军居然都敢把手伸到这里来了。”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正面迎上来的老人从旁扶住赫辛的手,面露庆幸地喟叹, “幸好您没事,我已经下令将那群刺客全部处死了,您放心,没人能在这里动您!”
赫辛神情一动, 他侧首意味深长地瞥了老人一眼,随后推拒了对方的搀扶。突然空出的手让老人眸光一冷。
站在赫辛后面的约厦心里发急,糟了,他忘记告诉赫辛皇储的人际关系和一些重要人员的身份相貌了,万一一开口露馅了怎么办!
然而,赫辛却不慌不忙,“有劳了,首相当真料事如神,这么快就确定幕后主使是反叛军了。”
他似乎话里有话,然而老首相盯着他看了许久,仍旧是记忆中那张骄矜任性的脸,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在首相开口之后,旁边早已按捺不住的其余贵族和大臣们立马跟上,一言一语地慰问起来。
毕竟不出意外,这就是他们要侍奉的下一任主子,当然要趁现在刷足存在感。一时间一群贵族不顾形象地挤在一起,什么溜须拍马的好话、彩虹屁都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放。
也就在这个时候,约厦才发现自己先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因为赫辛不仅准确地叫出了每一个上前打招呼的贵族大臣的名字,面对一些怀着异样心思的试探也应对自如。
这个帝国的情况早就被赫辛在命书上看得一清二楚了,要把这一张张脸跟命书上的名字对应起来对他来说并不难。
——尚未即位的皇储年幼,外面有反叛军,里头有个虎视眈眈的首相,以及一干不太老实的人,今天遇见的刺客保不齐就是自家人派来的。
然而赫辛对这种常规的故事配置实在不怎么感兴趣,尤其是在他拥有了衍化之神的上帝视角以后。
“我亲爱的侄子,看见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操着一口夸张腔调的男人,故作关心地凑上来。
男人长得还算俊美,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物。身上穿着光鲜亮丽的华服,身上缀着的宝石在举手投足间发出叮当的脆响,像一只嘚瑟的孔雀。
赫辛被对方高分贝的声音弄得一挑眉,点了点头,随意喊了声,“叔父。”
休伯特被这一声“叔父”唤得很是舒服,他得意地扫了眼周围的一众贵族们,方才重新端起虚假的笑脸,冲着赫辛兴致勃勃道:“叔父近日新猎到了一只白枭,长得可漂亮可威风了,给你放在御兽园了。”
看过命书的赫辛自然知道,这位颇有野心的叔父使得乃是捧杀一招,经常找新奇玩意儿来讨侄子欢心,让这位本质上是傻白甜的皇储对他印象颇好,甚至称得上依赖。
“我知道了,谢谢叔父。”赫辛淡淡地应了声,便径自走过,继续朝前走去。
休伯特似乎愣了一下,其余贵族顾不及心中的思量,转头呼啦啦地紧紧跟着赫辛走了。
落后在最后面的老首相走出来,似笑非笑地冲休伯特道:“不知道亲王阁下做了什么让殿下不高兴的事,这趟回来,殿下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啊。”
“我能做什么事?”休伯特脸色有些难看,闻言直接冷笑一声,心中有气,“倒是你,那群刺客是你的人吧,王城里都敢下手,不怕尾巴断得不干净吗?”
老首相的笑敛了下去,“亲王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休伯特冷哼一声,他警告似的睨了老人一眼,“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证据!”
直到休伯特去追大队伍的身影消失,留在原地的老首相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缓缓露出了一抹透着森森寒意的笑意,“都是想要染指那个位置的人……连自己的侄子都下得去手养废,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呢……”
“——我呸!”站在首相不远处的蒙图应景地做了一个动作,接口道,“我知道他肯定想这么干,就是贵族包袱太重。”
亚迦懒得看他。
两神早已站在这里将发生的一切纳入眼中,蒙图正兴奋,掏了掏耳朵,有些抱怨:“我说你刚刚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消失了,害我好找。”
亚迦仍旧没有看他,目光盯着远去的人群,突兀道:“这皇宫也不安全。”
蒙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了,“一群人窝里咬罢了,可怜那小皇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周围群狼环伺,今后恐怕还要生事端。”
他说着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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