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都知道了?”百里屠苏站起身来,伸手扶起依依,看她神情有异,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什么!”依依不欲多,只宽慰百里屠苏道:“不必不舍!红玉此去是她的仙缘,入得无情谷,终成正果!”
“我明白!只是对红玉,未免太过残忍……你不知,红玉已跟随了师尊一千两百年,早有情义。师尊以她为聘,从此再难得见,即便修成正果,红玉也必不甘愿!”
百里屠苏叹息道:“生离,永不复再相见,当真绝望已极!”。
百里屠苏言及此,顿时想到风晴雪,心头剧痛,忙就地坐下,吐纳调息,慢慢稳定心绪:“我不可如此!晴雪如何承受的住!”。
娲皇神殿之中,风晴雪突地心头痛彻,按住心口,栽倒在地,挣扎不住,额上冷汗滚滚而下:“苏苏!苏苏!”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苏苏,你又在想我了么?……苏苏,你又在心疼了么?……你何时才能忘了我,何时才能不心痛?……苏苏……”
“晴雪,你如何了?”巫姑听到异动,忙走进来,见风晴雪倒在地上,忙上前略略扶起,眼泪汩汩而下:“又是百里屠苏么?你何苦啊!……你大哥战死之前托我照顾好你,我却眼睁睁看你受这样苦楚,毫无办法!…….我真是无用!”
风晴雪咬牙忍耐,待心头之痛慢慢消减,方流泪道:“巫姑姐姐,不必自责!这是我选的路,我从不后悔!绝不后悔!我并不怕这痛楚。我只是,每当痛苦之时,便知苏苏也在痛苦……我心中难过更甚……我不舍得他痛苦……”
百里屠苏身侧,依依静立一旁,似乎百里屠苏反映皆在意料之中,既不出声询问,也不多作表示,只待百里屠苏慢慢平复下来,方道:“可惜,红玉此行势不可免!我知师尊,若无情义,尚可商量,若有情义,再无回转!唉!我又造孽!还也还不完。”
“又与你何干!以红玉为聘,乃是师尊的意思,你莫要多想。师尊一心修仙,忘情绝爱,如此对红玉也是好事!若红玉能在无情谷修道无情,也是解脱!”
百里屠苏起身道:“也是师尊对红玉的交代。师尊对红玉,也是好的。”
“嗯!”依依应到,似乎不想再谈及红玉之事:“聘礼是由戒律长老尚辛送往无情谷么?”
“正是!这是头等大事,天墉城现下唯有尚辛尚蕴兄弟二人可用——师尊久久闭关,自然不能亲往。大师兄身为掌教原是要去,只是这是天墉城一千两百年来头一桩喜事,眼下操持婚礼事务众多,假借他人之手,大师兄又怕当日有失,更见失礼于无情谷,况且多事之秋,实在不敢擅离。尚蕴却是不太靠谱,只得尚辛去了。”
百里屠苏道:“我是舍不得去,并不是不重视,你莫要介怀!”
“你不去便好!我只想师兄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时刻不离!”依依低了头,轻声道。
百里屠苏轻握了依依手道:“我原本应当亲自去才显诚意,只是,不知为何,我确是心里不安定,只想守在你身边,并不是不重视。”
抬头看天,百里屠苏道:“只望今日速速议定,好教尚辛尽早出发。天山路途遥远,再迟些,怕不能及时赶到。尚辛昨晚已在打行装,想来此时已然准备停当。”
“师兄,早课之后,我想请尚辛一见。下山之前,请尚辛务必一见!”
“好。只是你不好奇,大师兄选定什么聘礼么?”
“有什么要紧?有破云戟,报上‘百里屠苏’四个字,便足够了。”
百里屠苏苦笑道:“你怎知你兄长一定接受?只怕你大哥那一关便难过……我总觉他似乎对我……并不满意。”
“呆子!我不是教你以破云戟为聘了么?…….原本就是用来应对大哥的!若是霜三哥不中意你,你便是亲自前往,双手奉上破云戟百条,要他首肯却也难!”
“霜三哥那里,你又怎知他定会首肯?他是无情谷镇谷,若他不应,亲事便不成,如何是好?”
百里屠苏担心道。
“放心便是,霜三哥那一关你已过了!‘有凤来兮’一曲,便是霜三哥的考验!我即准你下聘,霜三哥便知你过了这一关。”
“当真侥幸!也实在难得!”百里屠苏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依依,你看,想求娶你,比求娶上九天仙子也不逞多让!”
依依闻言一呆,心中暗暗苦笑道:“真是个呆子!还只当我是个石妖!”却也不破,只催促道:“快些去吧!早去早了结!”
百里屠苏自去再议聘礼,依依依旧去早课领剑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