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风井的卦象表明,风与水乃为外来之物,测卦之人无法藉自己的能力摆脱困境,只得等着贵人携风带水前来相助。
水风井的卦象本是君王求贤若渴的卦象,平民百姓连边都沾不上,殷杨本事再大,终归不是达官贵人,怎能遇上此卦?再说了,这唐朝藩王墓盗墓界的精英找了多少年都没找到,只有阴龙认得,换做其他墓,或许有盗墓之人前来,这藩王墓谁人能来。
殷杨苦笑着收起了八颗奇怪的小石头,静静的等着奇迹。
没料第二日,藩王墓便从外面被砸开,随后果然有人进来,阴龙也被消灭的只剩下磷磷白骨。
剧烈的打斗中,殷杨的呼唤没有引起注意,待一切安静之时,竟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儿相救。
殷杨说至此,对鬼见愁心存感激,说道:“想不到你竟成了我命中的贵人。”
“这个真不敢当。”鬼见愁说道,“不过我确实经人指点下井去捞尸,井中似有怪风怪水,将我冲到了那个藩王墓处。”
“这世间果真有着奇怪蹊跷之事。”殷杨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来自井中,我测卦测得水风井,结果被你给救了。”
殷杨说完后,继续说道:“水风井的上上卦乃是风入水通,凡事能化险为夷,却又相安无事;水风井的上中卦乃是风水具有,能险中求生,井中之风水却可兴风作浪,虽能逃过一劫,却难免卷入一场涡旋之中。我测得的便是上中卦。看来这是天意。”
两人沉默片刻之后,鬼见愁问道:“可这成千上万的蛇怎能找到阴龙?”
“阴龙太过强大,已然破坏了万生万物中的平衡,凡事不能一家独大。这畜生已然令众蛇惶恐不安。”阴阳说道,“至于蛇缘何能找到阴龙、弄开藩王墓,那是一种天地造化酿出的灵性,非人之力所能匹极的。”
一路有人说话,路并不显得遥远,不觉中已经走了四十多里。
殷杨的身体果然好,背着个尸体,大步行走,一路侃侃而谈,却连个气都不喘。
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了聋龙镇。世道果然萧条衰落,路上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的有些微弱的灯光从宅舍中传来,却如同长明灯一般微弱摇曳。
鬼见愁凭着记忆找到了林老头的寿衣铺,见着其中有微弱的火光,赶紧敲门。
闻见鬼见愁的声音之后,林老头连忙开门,见到鬼见愁之后,林老头满是沧桑的脸显露出无比的欣慰。见到一堂堂男儿背着尸体,林老头没多问,将两人赶紧招呼进后院的房舍之中。
殷杨放下尸体之后,林老头看了看尸体后,很是满意。
“我见到割断的绳子之后,本以为你一去不复返了。”林老头感叹道。
“井下诡异之事着实令人匪夷所思,真是一言难尽。不过幸好后来遇见了这位兄长,他帮我找到了聋龙镇,并帮我把这尸体扛来。”鬼见愁说道。
“这位是?”林老头对殷杨心存感激。
“在下姓殷名杨。”殷杨双拳一抱,给林老头做了个揖。
“殷杨?”殷杨话一出口,林老头被震呆了,表情几尽凝固。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殷杨。”
“三十年前,盗墓界的殷杨两家联姻成了亲家,莫非你就是殷家的后人、杨家的外甥?”
“正是在下!”
谈论至此,林老头极其毕恭毕敬,宛若见到了祖师爷一般,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林老头竟然浑身抖颤起来,似要下跪。
殷杨赶忙双手扶起了林老头,林老头的嘴一直在颤抖,可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有生之年能见到殷杨,三生有幸,不枉活一世。如今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林老头终于说出了话来,对殷杨赞不绝口。
鬼见愁很是不解,在他看来,林老头已然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没想到竟然对殷杨如此毕恭毕敬,便说道:“殷杨哥哥,你莫非是大罗神仙?年纪轻轻,怎令林老人家如此敬拜?”
鬼见愁的话令林老头有些不满,本欲训斥一番鬼见愁,殷杨抢先说话了:“鬼见愁兄弟乃是我的救命恩人,遇见这兄弟,便是遇见了贵人。”
林老头仰天长叹,似乎参不透这世间的玄机。
时间尚不晚,一番寒暄之后,林老头收起了尸体手臂上的套牛绳后,开始照着鬼见愁的样子为这尸体化妆整容。
期间,殷杨、鬼见愁两人边帮忙,边谈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藩王墓里墓外、与阴龙争斗之事讲与林老头,林老头虽没有全听进去,但也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老头的手艺果然非同一般,如此一具尸体经过林老头一整容,与鬼见愁极其相似,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看着这尸体,鬼见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对林老头和殷杨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尸体可令你绝处逢生,从此你不必担心被官府缉拿,你的母亲虽然会伤心难过,但不会有牢狱性命之忧,你的村庄可得免去一劫。”林老头意味深长的对鬼见愁说。
“绝处逢生。”鬼见愁深味到了其中的意旨,看了看殷杨。
“这便是绝处逢生。”殷杨感叹道,与鬼见愁两人竟有了共患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