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下李奎勇听明白了,也沉默了下来。是啊,他该咋办?自己学的还是竞技跤术,打架用的,又不能像师兄们那样用于表演,以后吃饭咋办?
不过,他马上又放下思绪,觉得又被小师叔带沟里了,他有小师叔呢!
“我跟着小师叔嘛,您让咋办就咋办,不需要想……”
“哟呵,聪明起来了,那也要自己多想想,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要关心的,以后要结婚,要有孩子,我还能都管?”
“嗯,是啊……”
……
“小师叔,我们那里有个一批来的,可漂亮了,唱歌还特别好听,给你介绍一下吧……”
李奎勇有些神秘的小声说道,和大多数谈起女人的男人们一个模样。
“你要找死,可别搭上我……”
文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身边这么多还没有摆平呢,看了次极光,好像一切都改变了模样,头疼!
李奎勇想起了什么,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很惋惜的说道:“小师叔,您不知道,那闺女是唱黄原民歌的,那身段……那脸蛋……啧啧……实在是不该在这里消磨日子,要是能帮,您帮帮她吧……”
“看来是长大了,知道疼人了,难得见你求人,你说说她的情况……”
一番话下来,文昊明白了。
“她是不是姓秦?”
“哎呀,小师叔,你好厉害……她叫秦岭,小娘们儿古怪得很,在村里从来不和别人争什么,和谁也不特别接近,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她带来很多书,没事就坐在后崖上看书,听说她出身不太好,爷爷是老蒋的什么官儿,她妈是民族歌舞团的演员,唱民歌的……”
秦岭,一个看透了生活的人,爱读书,会思考,天生一副好嗓子。要是生在二十年后,她就是上天的宠儿,只是在这个时代……不似世间人呐……来错了人间……
“那……吃过饭,我跟你去看看,也顺便看看你的窝……”
来白店村劳动的知识青年们实行炊事员轮换制,每个人十天。不知这个制度是谁发明的,可能是觉得做饭比下田轻松一些,好事当然要人人有份儿。
这几天正轮上秦岭做饭,接受这个差事,她其实是很无奈的。她宁可下大田劳动,也不愿当炊事员,因为她实在是怕去井台打水,在这里,打水是一个力气活儿,还危险的很。
白店村属于干旱区,自古缺水,看井台上的辘轳就会明白地下水位了,提水的井绳足有百十米长,这个深度,普通水泵都提不出水来。
辘轳像手扶拖拉机的摇把,水桶提到半空失控的话,沉重的水桶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会快速下坠,极速旋转起来的辘轳把儿,会把人打飞,大概率会被打进井里。郝冬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冬天的掉进了水井,虽然被救了上来,但也因为受寒,一辈子不育。
这里的井水,水位会随着季节的变化有规律地升降,水位最低时距地面将近一百米,水位高时也有四五十米。反正是比北省深的太多,人掉进去,多半会没命。
秦岭身材苗条,体型颀长,长颈,削肩,细腰,长腿,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
她这种美人儿,应该生活在城市里,过着宝马香车的富贵日子,可她却没这个命,也没赶上好时代,她这种人来到农村,就好比橘子被移植到淮南,彻底成了废物。
农村不需要她这种美人儿,这里需要的是粗手大脚的婆姨,能上锅台,能下田,还要能一个接一个地生娃。
她第一次打水时,一桶水还没摇上一半儿就没劲儿了,一松手,险些被辘轳给打进井里。从此秦岭一见井台上的辘轳心里就哆嗦,她实在是被吓怕了。
但今天她必须去打水,不然就没法做饭,就是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低头看深井里面黑糊糊的,扔一块小石头,半天才会听见石头进水的声响。
为了今天打水,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个办法,她拿出一卷行李绳系在腰上,又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井台旁的一棵老槐树上,这是为防止万一被辘轳的把儿打进井里的保险措施。
尽管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当一桶水被摇到一半儿的时候,她再次力气用尽,眼看历史将要重演,她拚命抓住摇把儿不敢松手。
因为这时松手更危险,沉重的摇把儿很有可能打断她的肋骨。无助的她慌了起来,本能的大喊∶”谁来帮帮我,救命啊……”
没有人应声,也没听见脚步声,绝望的她实在挺不住了,正打算松手时,奇迹发生了!
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摇把!
姑娘像虚脱了一样,一下子坐了在井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