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宇带大队人马到省城去采购货物,这几天内不会回来。李画敏在家中烦燥地走来走去,要找个人商量,月娘只懂照料孩子管束下人,裕叔只知道侍弄地里的庄稼山上的药材,若是周妈妈、兰花等奴婢听说桃源镇那些敲诈勒索、坑蒙纵火等事件是自己的杰作,不被吓傻也会吓得半夜睡不着觉的,别指望她们给自己出主意。
李画敏在回廊下走来走去。众奶娘、丫环很有眼色地领孩子们到别的地方玩耍,不让他们烦扰夫人。终于,李画敏作出了决定。
“叫人备车,我马上到镇上一趟。”
桃源镇无忧大院宽敞的议事大厅里,鸦雀无声。
李画敏蒙着面纱,端坐在正中央的座椅上,居高临下地看这些被赵家护卫“请”来的掌柜们和他们的家属。透过薄薄的面纱,李画敏能够感觉到来自下面的仇恨,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李画敏甚至感觉到,下面这些人随时随地会扑上来拚个你死我活。
“一群可怜又可恨之人!”李画敏轻叹。
他们曾经丰衣足食,是自己让他们变得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惨不忍睹。可是,是他们先把赵家当作仇敌,恨不能置之死地而后快,虽然在此事之前,他们都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他们商议对付赵家时是极其认真的。如果不是自己耳目灵通发现得早,如果赵家不够强大,他们现在的境地就是赵家的惨状。他们可曾对自己的行为愧疚过?应该没有。
因这些人惨状而良心受到强烈谴责的李画敏,慢慢变得冷静,她沉静地俯视这群手下败将。
跪在地下或者躺在担架上的人们,除了绝望,就是仇恨。在他们眼里,端坐在上面的那个年轻女子,面目狰狞,可怖可恨,她就是那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他们都是被迫来到这个议事大厅的,他们的心里已经将上面这个少妇以及赵家人咒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周妈妈惴惴不安发站在李画敏身旁,她不明白李画敏要干什么。赵家的护卫虎视眈眈的侍立大厅两旁,他们同样不明白夫人的用意,也不想去深究,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保护夫人安全,听从夫人调遣。
大厅内一片沉寂。压抑的沉寂。
“你们!都抬起头来。”
上面传来喝令,下面的人应声抬头。早听说凶神的夫人长得美貌,可以想像出,面纱后是张俏丽的面容,可是他们望着这个身着淡雅浅蓝衣裳的年轻妇人时,无一例外的战战兢兢。
“你们都恨我,是吧?”下面的人都低头沉默,他们只敢将仇恨宣泄到地面。
“你们身上的伤痛,是我弄的;你们财富,是因为我丢失的;你们如今处境凄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们,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吧?”
下面的人猛地抬头,用仇恨的目光作回答。
“哼!你们这都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预知你们的阴谋,如果赵家不是实力雄厚,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赵家人,被烧掉货物的是赵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是赵家人......你们现在的凄惨,是你们曾千方百计要加在赵家人身上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你们去害别人就天经地义,别人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们就是伤天害理了?......”
李画敏手指下面跪着的躺着的人,骂个痛快淋漓。伶牙俐齿的李画敏,有意无意间将这些掌柜们的罪恶夸大、渲染,骂他们是无耻之徒,为谋财而伤天害理,又骂掌柜们的娘子儿女是帮凶,明知丈夫父亲做坏事不加以阻止,她振振有词地把自己的一系列打击报复行动说成自我保护,不得已而为的,巧舌如簧的她骂得掌柜们又羞又愧,家属们掩面流泪。
李画敏骂累了,慢慢地喝茶。观察下面的人,有伤心擦眼泪的,也有傻子一般发呆的,之前那强烈的仇恨早已不在了。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良心发现,咱就宽宏大量不再追究。李画敏叫跪着的人站起说话。
“如今,你们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赵家不是那赶尽杀绝的狠绝人,过去的事就算了。只要今后你们不再跟我赵家过不去,我们绝不会为难你们。”李画敏停顿,尽量让语调放缓和,“俗话说,和气生财。大家同在桃源镇做事,是应该互相扶持的,对不对?目前大家陷入困境,我们赵家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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