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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微微一愣。
洛飞羽明明可以令他就此身败名裂,满盘皆输,可……为何不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皱起了眉:“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洛飞羽摇了摇头,忽然露出笑容来:“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来不来救我,心眼儿到底有没有烂透。”
“你看,你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对不对?”
“……”
“把手伸过来。”
无花怔然,等他回过神来,手已伸了出去。
洛飞羽脸上很有些得意。
无花:“…………”原来如此。
皈依秀姑娘吗?求果得果,他又被套路了。
无花静静在原地立了半晌,骤然失笑,然后缓缓对洛飞羽诚恳道:“你赢了。”
他语气非常平淡,好像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事,只听这话,旁人还要以为他们只是做了一场彩头平平无奇的赌局。
洛飞羽略有些讶然挑了挑眉。
无花此刻却好似卸下了什么担子一般,十分轻松道:“怎么?你难道认为我是个输不起的人?”
本来就是他小看了洛飞羽,他自认天性凉薄、从不心软,但谁也无法完全预料捉摸不定的人心,要想知道一个人真正的想法,只有从他不经意间暴露出的本能行为来判断。
他会站在这里,说明他对自己内心的认知,也还不够透彻。
这一点上,洛飞羽或许是歪打正着,或许是早有预谋,但他输了就是输了。
任慈未死,无论是任慈还是楚留香,都不会允许南宫灵继续执掌丐帮;而师父那边……天峰听说了这边的动静后,也定然不会继续留他在少林。
二十年布局功亏一篑,这已足够比杀了他还难受。
够劲,够狠。
承认失败并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无花不会找诸如他输给了自己之类的拙劣借口。
若连失败都无法坦然面对接受,又如何去享受成功。
洛飞羽看了他一会儿,无声耸了耸肩。
即便无花是个烂人,洛飞羽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很有些由衷令他钦佩的地方,比如他永远不会被任何胜利冲昏头脑,也不会因为任何失败而落荒而逃;纵是认输,他也认得干脆,不失君子风度。
要是一早跟这人相处起来时,就能如现在这般洒脱愉悦,洛飞羽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愁得快要头秃了。
还好如今倒也不算太晚。
他半个月来憋闷的心情难得舒爽,郁闷一扫而光,隐隐还有几分成就感。
等中原这一桩事尘埃落定,回头同这腹黑死秃驴聊聊人生聊聊厚黑学,做个能互损两句的朋友,倒也美哉。
……可惜他算好了过程,却没算对结局。
无花转过了脑袋,还是那个妙僧的样子,悄声对背后的他道:“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大多时候,心软其实都不是好事。”
“?”
洛飞羽瞧着他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湖人迫不及待的追问楚留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想要将自己弄错报仇目标的尴尬和丢脸掩盖过去,发泄在那令他们丑态百出的真正魔头身上。
而楚留香始终未说出那人名姓。
尽管楚留香一再请求,说他会将那人绳之以法,但在场的人依然不满,一定要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不可。
“香帅如此遮遮掩掩,难不成方才所言都是在诓骗我们?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幕后黑手,这不过是那小女子怕真惹出祸事收不了场,设了一出局来玩儿我们的吧?”
楚留香有些微怒道:“岂有人会拿活生生的人命来开玩笑!”
“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秀姑娘确实是在救人,而不是在耍得我们团团转?”
楚留香有证据,却不能拿出来。他不可以让局面变得无法收拾,他要那二人活着偿还罪业,而不是让他们去死。
“这……”就连扎木合四人也面面相觑,怀疑起楚留香的说辞来。因为他们从头到尾,都只见过秀姑娘出手。任慈固然与南宫灵有莫大牵连,可他们四人遇难,很有可能就是来中原的时机撞了巧,被秀姑娘逮了个正着当耍弄对象啊!
形势瞬间又回到了对洛飞羽相当不利的情况。
就在楚留香头疼之时,两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站了出来。
秋灵素搀扶着任慈,抬头望着洛飞羽,柔中带刚:“我能为他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