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
“是,夫人,”飞雪恭敬地再次行礼。她本不是泽田家的家臣,而是与先前的樱雪嬷嬷同是‘雪’字辈的家奴。医院事件发生后,碧荷殿内的所有女仆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而她因为伺候过绯真夫人便指了过来贴身伺候泽田夫人。
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说的清楚,处在暴风圈的几位大人对此事讳忌默深,就连唯一的知情者虎彻副队长也因为晕厥而失去了当时的所有记忆,这究竟是无意还是有人故意就不得而知了。然而这件事后,泽田家主再也没有出现在静灵庭内,对于他的去向众说纷纭,没有定数。有人说他被调入零番队,也有人说他身为贵族之首的夫君被灵王指定参与一场极为秘密的计划。
然而外界一切的变故都与泽田夫人无关,自从重伤醒来后,她每天都跪坐在亲手搭建的灵堂内每天吃斋念经,潜心礼佛,抄录佛经,重大的贵族庆典从不参加,将一切权力交由母家的哥哥全权处理,就连泽田家族的事务也是白哉大人把持。要不是她还留着一头秀发,飞雪以为面前这位主子早已出家。
晚饭极为丰盛,精致的盘碟里摆放着珍贵的美味,听雪熟练的挑拣着鱼刺伺候露琪亚小姐用膳,都五十年了,碧荷殿的小厨房终于传出鱼肉的香味。
贵族用膳的规矩真多啊!流魂街出身的露琪亚特别不习惯这样的吃饭方式,她就像一只翱翔天空的小麻雀被剪断了翅膀强行塞进了金制的鸟笼里,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强烈的不自在。
用完晚膳后,善于洞察人心的听雪深刻了解露琪亚小姐并不习惯这样的用餐方式,端来一份精致美味的糕点后便退出侧殿,希望能为将来的另一个朽木公主创造一个良好的就餐环境。犹如盛开的牡丹花的牡丹卷入口即化,淡淡地甜香味充满了整个口腔,顿时温暖了露琪亚的心房,她满足地闭着眼睛感叹: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糕点,哪天让恋次也尝尝看。
直到此刻她才细细地打量起这个比自己的宿舍大十倍的房间来,里面的陈设一应俱全,每一件家具都雕刻着泽田家的铃兰花族徽,更惊喜的是阳台上还摆放着大量的新鲜花卉。她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不停地抚摸着淡粉紫色的百合花瓣,这样奇异的百合花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它叫‘水仙百合’,只因为它又像百合又像水仙才会有这么个名字,”露琪亚惊奇的朝门外一看,原来是泽田飘絮夫人。她脱掉了见面时的那身黑色祭服,换了一身极为淡雅朴素的白玉兰留袖和服正温柔地望着有点儿狼狈不堪的自己,那关切又疼惜的目光就这样直扑扑地闯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看的是自己吗?不,不是的,他们兄妹二人从自己身上看到的只是死去的绯真夫人罢了,因为她们长得很像,就好像,好像是一对亲生的姐妹。此刻她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庞,同样乌黑的短发,深邃的眼眶以及淡紫色的眼眸。只可惜她是孤儿,而绯真夫人也没有流落再世的妹妹。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真的很可笑,她不过是一个替身,用来弥补两位大人失去至亲的痛苦,弥补心灵的缺憾。
“哥哥,您来了,”雪儿还是笑的那样疏离、淡漠,没有任何感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妹妹竟然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故作镇静的问道:“你把她接到碧荷殿了。”
“外面的世界喧杂纷扰不断,露琪亚姐姐待在我这里会更好一些。”
“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白哉有些不安,自绯真逝世以后,他的妹妹彻底封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每日烧香拜佛不理世事,数十年间他们说的话更是屈指可数。要不是因为找到绯真的妹妹,雪儿也不会主动自己相谈。
“哥哥您因为曾立下誓言并不能随便做出违背朽木家族利益的事情,但是我不同,我是贵族之首,拥有无上的荣誉地位,因此还是我来出面吧!”
“好,那就依你吧,”因为这件事情朽木家臣乱的像一锅热粥,反对的陈情书堆满了整个桌面,光凭家主的身份也难以弹压几位位高权重的老臣,如果雪儿肯出面也可以弹压非议,减少阻力。
“哥哥,我还想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
“露琪亚姐姐的身份不是朽木家族的义女,而是庶女。”
“庶,庶女,”白哉异常震惊,雪儿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让露琪亚姐姐的孩子继承朽木家族的荣耀,”雪儿极为平静地说出心中所想。听到这个消息白哉瞬间明白了,她只是想弥补曾经犯下的罪过。都过去五十年了,雪儿,你依旧不能原谅自己吗?
“雪儿,绯真死前并没有怪罪你,所以你并不需要这样苛待自己,好吗,”白哉极力的祈求自己的妹妹,试图融化她早已冰封的内心。
“嫂子原谅了我,是吗,”雪儿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酸楚与悲痛:“但我永远不会饶恕我自己,现在我活着只为了一件事情,就是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