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又一扬手,便将其中一枝挥向戏子。戏子挑眉轻笑,转眼间也将那树枝攥在手里。
二人此时不约而同地都向外挪了两步,一时情势尽收朱芳百目中。她瞠目结舌地发现,二人此时都已向后退开两步。
怀瑾更是向前倾身见礼,握树枝的手却是笔直。那戏子朗笑而起,只见他身姿翩飞若惊鸿展翅,直直向怀瑾冲去!
怀瑾先前仍在见礼,见戏子一句招呼都不打便欺身而上,眉眼冷冽一闪而过,脚尖点地便向后退去,而后拧身与戏子擦身而过,反手格臂于前,手中树枝便直取戏子咽喉!
这之后朱芳百便看不清两人身形,只知道两人此时已经缠斗起来,树枝声交击脆响宛若金属相击。过招中戏子不时惊笑叫着“第三招”、“第四招”……
直至他喊到第六十招了,两人仍未分出胜负,倒是那喊招数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兴奋,隐隐透露出嗜血癫狂的味道,令人闻之心凉。
相比之下,怀瑾打架明显安静很多,只是身姿翻飞间,亦不落下风。
两人缠斗身侧已然刮起阵阵旋风,两人身形愈打愈近府中流水,只见月光之下,那流水亦随二人身形颤抖,涟漪阵阵,惊破一池月色。
两人的打斗之声自然已经惊动了他人,眼见着身边披衣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二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朱芳百更是呆若木鸡。
她只听见身侧骤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惊呼,而后“砰”的一声,她生硬地扭头过去,只见头发灰白、一身单衣的刺史大人,此时已经翻着白眼昏倒在地。
“好小子——”
接着,只听缠斗中传来这一声长笑,戏子身形拔地而起,一蹬溪边石栏,借力稳稳落在远处,目光灼灼,满面都是兴奋之色。
怀瑾则掷枝于地,丝毫不在意周围一圈呆傻的目光,一撩下摆干脆地跪在了戏子面前!
众人皆惊,不知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
怀瑾无声而笑,表情淡然,声音却沉稳有力,“儿子不孝,请父亲责罚。”
“喔?”
戏子似乎听见了极其有意思的事情,饶有兴趣问道,“你怎么不孝了?”
此时围观的人皆不知两人身份,只知道是刺史大人极其重视的客人,身份尊贵而已。
而唯一知道两人身份的,早已两眼一翻昏在地上。是以,众人皆兴味盎然地凑的更紧,想看这深夜缠斗的二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与父亲动手,为其一;惹父亲动怒,为其二——”
怀瑾声音极沉稳,说出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夺父亲所爱,为其三!”
“——夺父亲所爱,为其三!”
“……”
此语一出,满院皆呆!
夺子所爱之事,虽然为世俗所唾骂,但人们脑子里还是有那么几件事的;然而公然和父亲动手,为夺父亲所爱。
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令他们想都不敢想,此刻在刺史府中,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这眉目如玉的俊逸男子竟能说出这种话,令他们一时头脑一片空白。
众人皆呆,倒是打架的两人头脑清醒的很。
戏子冷笑一声,若此时有人还知道看他的神色,便会发现他面上寒意凛冽如霜,眸中隐隐有妖火闪过,宛若披着俊美外表的魔。他开口,声音都变得吊诡,“你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