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
然而后宫女子,封得妃位的,不过寥寥几人,一时盛宠有之,长宠不衰的却竟无一人。也不知这位新从天齐来的夫人,能让陛下宠至几日。
“谁知道呢。”
刺史夫人困倦地翻过身去,不想理丈夫的烦恼低语,口齿不清道,“专门……从天齐接过来,陛下真动心了……也不一定……”
陛下到底有没有真动心呢?
刺史大人失眠许久,长叹一口气。
这个问题,并不在这个问题主人公的考虑范围之内;与之相反的是,与戏子同住刺史府三日,朱芳百已经开始怀疑,戏子在刻意营造一种……误会。
戏子每日携她出去逛游,多半是进了歌楼。
这人毕竟不改戏子本性,改头换面便上台上唱歌,而且必唱花旦,看得朱芳百连连苦笑——想他不是黎国高官,估计也是王公贵族,竟有如此怪癖,真是令人发笑。
到了夜间,他便携她回房,一定要同处一屋。当然了,便如同先前赶路时一样,戏子向来都是住外间的,将雕花大床留给她一个人睡。
她抗议堂堂刺史府怎么会连一个多余屋子都挪不出来,戏子振振有词。
“你我客居刺史府,本已对刺史大人莫大不敬,怎么好意思再要多余房舍?”
“那你出去睡吧——你我客居刺史府,本已对刺史大人莫大不敬,怎么好意思男女同居一室,成藏污纳垢之所,为刺史大人多添闲话?”
“……”
争执的结果是,这一夜,朱芳百被赶出了房间。
她摔门而出后,戏子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望向窗外气鼓鼓往外走的女子背影,摸着下颌轻笑道:“小子,接下来看你的了。”
梁阴城临水,故而夜晚寒风渗着湿意,有些透骨的凉。朱芳百久居北方,对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应,因此走了两步便想回去拿外衣,可看房门紧闭的样子,怎么也不觉得那戏子会给她开门。
她无奈,留在跨院中也没什么意义,只好往外走去。
而后她一愣。
跨院外,正有人负手而立,抬首望院中明月,目中迷蒙空寂,比月色更凉几分。
不知怎的朱芳百心便一软,脑海中便滚过一联诗去。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此时朱芳百的神色,与那日在林氏布店前低首望孝服的神色有几分类似。朱芳百犹豫一会儿,刚想离开,却又有一阵寒风吹过,冻得她一个哆嗦鼻头一痒,便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她慌忙闭气,想将这喷嚏憋下去,结果打到一半中断,发出“呃”的一声,瞬间令她尴尬地不能自处。
朱芳百自然已经回了头,眉头微拢,望着向前躬身捂着口鼻面色尴尬的朱芳百,笑了一声,向她微微躬身道:“夫人。”
夫你妈个头啊——
朱芳百内心顿时有一种翻滚的怒意奔腾而上,趁着尴尬劲儿发作,反而比她此时的尴尬还强烈几分,顿时怒声道:“我与你爹什么都没有,哪里来的夫人?”
朱芳百顿时错愕抬头,见女子面带怒容,不似作假,心微微一荡,不知什么情绪竟令他呼吸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