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巡捕营东营守备蒋仁义!”
“见过二等子小秦大人。”
霎时。
蒋仁义神色煞白,未待面前少年人一礼落下,再也忍不住了,纵然心间深处怒火中烧,双腿不自觉跪下。
以头落地。
深深一礼。
“……”
“下官巡捕东营千总谷屯,见过二等子小秦大人。”
蒋仁义身边的一位巡捕军将,亦是面色难看的跪立大厅内。
“……”
“……”
施施然。
前一刻还混乱不已的百草厅大厅,此刻……一位位肆虐于此的巡捕营兵士皆面面相觑。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又看了看远处跪立在地的守备大人、千总大人,一时间心中皆一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人。”
“取纸笔来。”
“将今儿闯入百草厅的所有人一一书录名册!”
扫了面前跪立的蒋仁义二人。
秦钟看向这里的大掌事,吩咐着。
“是。”
此间的百草厅大掌事大喜,连忙应下,连忙去取纸笔。
“……”
“小秦大人。”
“下官是收到讯息,方才带人前来缉捕钦犯!”
跪立在地的蒋仁义抬首恨恨道。
该死的。
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表弟所说的那个人。
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以礼仪压制自己跪下?
该死!
自己入巡捕营这些年来,何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你们几个身上有些鼓鼓的。”
“从这里出来,身上装了不少银子吧,既然来这里缉拿钦犯,拿走我的银子算什么事?”
“你们巡捕营就是这样做事的?”
“我会向都察院呈递文书的。”
“缉捕钦犯?”
“文书何在?”
“巡捕营参将、都司可有盖印?”
“京城是天子脚下,一应诸般,自有定制。”
大厅安静了。
秦钟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几个刚从取药房里处理的兵士,他们的腰间都鼓鼓的。
嗤笑一声。
回首看向蒋仁义。
“事急从权,遇到紧急之事,可无需巡捕营文书,也无需参将、都司加印。”
蒋仁义快速道。
“东家!”
“取来了。”
此间大掌事端来托盘,笔墨纸砚都在。
“既然事急从权。”
“蒋守备,以你为首,将你和这些人的姓名留下,百草厅任你搜查。”
“你有搜查的权力。”
“我……我也有自辩、弹劾的权力。”
“百草厅立于京城,不说有什么功劳,然每岁行属捐输、仁心普惠之事也做了不少。”
“我相信……朝廷是不会让我们受委屈的。”
“蒋守备,请起吧。”
“来!”
“写下名字吧。”
秦钟没有在那些细节上纠结。
这位蒋守备和那些御史言官去说吧。
示意蒋仁义起身,指了指木托上的笔墨纸砚。
“……”
“你……。”
“下官……下官鲁莽了。”
“下官这就回去去取缉捕文书!”
“我们走!”
蒋仁义豁然起身,看也不看某人,脸色阴沉至极的转身离去,走出百草厅的大门。
甚是干脆!
今日之事,自己记住了,秦钟……等着吧,早晚要好好收拾他!
“守备大人!”
还一侧跪立的千总愕然。
这算怎么回事?
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将百草厅打砸一番,而后封了。
就可以离开了。
现在……蒋守备怎么了?
走了?
讪讪起身,转身小跑追上去。
“大人!”
“……”
头儿都走了。
厅内四散而立的一位位巡捕营兵士更是神色万千,彼此相视一眼,低语招呼一声,小跑出去。
“走?”
“胆子还真小。”
“走了就可以完事了?”
“天真!”
“蒋仁义!”
“多福,查查他的底细。”
秦钟也没想到蒋仁义这么胆小,自己就是随便说说,而后吓吓他,他就扛不住了?
就直接走了?
这样的人如何成为守备的?
如果真是前来缉捕钦犯的,会这样离去?
心虚了吧。
前来百草厅捣乱?
先看看自己底子硬不硬!
“是,少爷。”
多福连忙走出百草厅大门。
“将这里收拾一下吧。”
“这几日……百草厅的事情倒是不少。”
“待会写一个公告,明日起,京城之内,百草厅十一科诊治费用全免,其余诊治费用减半。”
“仁寿坊这里的百草厅,即刻开始。”
“持续五日!”
“这件事我待会和孟总说一下,会通行其余百草厅的。”
因刚才巡捕营那些人前来,百草厅内乱糟糟一片,病人都跑了,十一科都乱七八糟的。
服务台、等候区、取药处……也是那般。
秦钟环顾一周,吩咐这里的大掌事。
“是!”
大掌事点点头,此事不难。
“楼上还有病人,我先上去了。”
“有事再来寻我。”
秦钟复归远处的楼梯,拾阶而上。
烟烟姑娘还在办公之地。
似乎……也算有所得。
刘英锐!
蒋仁义?
嗯?
记得刘英锐的舅舅是户部尚书蒋德本?
也是姓蒋!
莫非这个蒋仁义和蒋德本有关?
思绪运转,若有所思,待多福那里的消息传来,就明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