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繁多,秦钟将剩下的一些文书消息细细看着,除了一些人的事情,京城内的事情也不少。
小胖子也有时而给自己送来一些政事文书。
今岁以来。
陛下的确有大动静了。
单单自己所知的就有不少。
其一。
鼓励开垦,轻徭薄赋。
规定垦荒的土地,从先前的三年免除征税,变成前六年免除征税,与民生息。
其二。
今岁蠲免钱粮!
还有丁银、逋赋!
蠲免钱粮,非为不征收钱粮,而是按照国朝的标准,免除历年积欠、拖欠的钱粮。
免除、废除田亩租税、劳役、罚款等普惠之事,对于庶民百姓皆有大实惠。
其三。
下令户部在各省统计人丁,以为丁税银子的后续变化,具体如何变化,小胖子也不清楚。
其四。
因水泥的出现,陛下决意修治漕运还有整修各省必要的水利沟渠,以为便民利民,亦是便利国家。
其五。
对于行生百业的一些户籍给于整理,三教九流以后要有不小的变化了。
其次,便是修书、修建学校、还有准备今岁天下各省乡试多录一些人。
还有对于九边之地通商的规定,还有对于东南沿海之地一些通商口岸的规定。
对于一些开放的口岸给于固定,设立专门官员,具体之事倒是不清楚了。
还有对于六部诸司的一些变化。
小胖子应该知道的多一些,却是自己现在还在举业,知道太多的确也无用。
“……”
半柱香后,将一些可以焚毁的文书取出,递给秦瓦,另外一些文书则是收起来了。
扫了一眼怀表,自己还可以学业一个时辰多些。
乡试不远了,需要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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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
“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唯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
“而于吾身何恤乎?”
“……”
“是其以吾心为重,而以吾身为轻,其慷慨激烈以为成仁之计者,固志士之勇为,而亦仁人之优为也。”
“……”
“不错,这篇文章读着有些意思。”
“鲸卿,可见你在四书一道上的进益,经书两道,你对于经书颇为擅长一些。”
“想来也是崇如的缘故。”
“近两个月来,你在《论语》、《中庸》的进益也是突飞猛进,你天生就是读书的。”
“不错,这篇文章在我看来,已经很不错了,书院里,生员之列,做出来的文章可以超过你的寥寥无几了。”
“眼下距离乡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还能更进一步。”
“鲸卿,不得懈怠!”
白石书院。
后方的僻静之地,鲜有人至,那里是……书院山长、主簿等人所住之地。
晴空在上,其间隐现阵阵说笑之音。
“山长,我会尽力的。”
秦钟屈膝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正在点评自己文章的山长,拱手深深一礼。
山长!
当年礼部重臣,亦是一代儒学宗师。
自童试结束归于书院之后,原本自己想着时而请教一下就好了,毕竟自己是考乡试,非会试。
书院里有许多人都可以指点自己的。
倒是山长主动召见多次,是以,便是熟悉了。
五月份以来,往来这里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山长,年岁比青园先生大近十岁,如果愿意,现在还可以在朝中继续为官。
致仕之前,山长已经是国朝礼部尚书了,堪为重臣,礼部执掌科举之事,山长的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
卢泰河!
这是山长之名!
字允升,号敬斋先生!
此刻,正手持一张字体工整规矩的卷子,不住品鉴,时而轻捋颔下灰白须发。
一袭苍蓝色的云绫袍子,不为华美,多为舒心,随意一根木簪束发,郎目深邃,眉分八字,苍老之面不住浮现笑意。
“凡是,尽力而为就可。”
“若是你能够保持这个水准,再加上接下来的一个月,未必没有机会。”
“再有几日,当会再有一批江南书院的讲义书籍到来,到时候你等也当受益。”
山长颔首。
尽力而为,说着简单,实则全凭一心。
鲸卿这孩子……若是个头而观,还真非十一岁的少年人,年岁如此,对于经书道理的掌握已经很不错了。
有举人的水准。
然而,是否能中举人,就不好说。
毕竟,每一年的名额就那么些。
“是!”
秦钟点点头。
白石书院的强大师资力量愈发见识到了,先前林黛玉托林如海从江南为自己收集许多知名书院的内部讲义、文章之类。
而今。
书院这里同样有类似的操作。
白石书院遍布天下的学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不少书籍,江南一些书院同样是重中之重。
甚至于都在山长这里发现有相同的讲义书籍。
而且,山长这里的讲义书籍数量更多。
“算你这篇文章做的还行,你可以回城了。”
“不过,要尽快归来,书院这里已经为你们报名了,切莫为城中之事牵动心神。”
山长放下手中的卷子,看着面前的俊逸少年人,于他的事情知道许多,故而多有叮嘱。
“山长放心!”
秦钟再次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