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幅画也给嘉儿寄过去。”
“就是它了,老爷您看!”
觉老爷没有直接说什么将礼物返回之类的话语,妇人面上更为欢喜,反正自己是不准备将东西退回去的。
十年来,府上本来就冷冷清清的,一些世交故友都越来越少了,老爷还这样。
如今那个秦钟就算不是老爷真正的弟子,也算半个吧。
人家送点礼物感谢怎么了?
完全情理之中的。
指了指桌案上的盒子,妇人想起了一件事,忙将一个长条木盒拿过来,将其打开,取出里面的画。
“爷爷,这幅画……和您一模一样的,是您在城外治理水灾的模样,真的一模一样!”
旁边的壮硕少年人也是附和说着,那幅画自己已经见过了,上面的人就是爷爷。
和爷爷一样的。
“嗯?”
刘延顷扫了自家夫人一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观夫人一脸喜意,观夫人递过来的画,勉强拿在手中,缓缓将其展开,是秦钟画的?
呼吸之后。
刘延顷神色微微一动,本为随意之眸,落于画上却凝视许多,这是秦钟画的?
似乎画的是指挥营地,画上的确是自己,旁边的是营帐,不远处还有一些往来行走之人。
布局留白先不说。
这种画……第一次见!
还是彩色的。
自己的衣衫颜色都清晰画出来,自己的确有那样的一件衣衫,看着画上的自己。
似乎真的和镜中的自己一般无二。
甚至于还多了一丝悠然自若的气韵。
这是秦钟画的?
这般写实的画,有些西洋画的影子,却又有些不同,和那些山水写意写真的画也是不同。
“其它的礼物则是一些百草厅内的滋补丸药。”
“正儿,将那些盒子打开,让你爷爷看看。”
“还有一些常用丸药,里面都有说明的,很适合老爷您服用,滋补身子,调理身子很适合的。”
“还有文房之物。”
“还有一对玉镯!”
“尤其是这个百草厅的金卡贵宾卡,持之……可以在百草厅购买任何东西都是三折。”
“还可以持金卡相召百草厅的上佳郎中上门免费诊治,比太医院都方便。”
“……”
“老爷,您不会退回去吧?”
妇人吩咐一声,偏厅内的壮硕少年便是应道一声,将一个个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绽露出来。
简单介绍一语,老爷一直没有态度落下,自己心中也没底。
“画的很好,独树一帜!”
“这些东西……收下就收下吧。”
“下不为例。”
“杏儿,让菜伯来一下!”
“秦钟,那孩子……比我当年还要出色,于他之名,八月份的时候,京城流传有两首诗。”
“我也曾写下来。”
“由诗观人,尤其是第二首竹子的诗!”
“更是非凡,诗词本身自然是不错的,难得那般情况下,可以思索出来。”
“城外治理水灾之时,书院山长让我帮忙授教一下他,的确难得的后辈学员。”
“资质绝佳,性情沉稳,不似十岁之人,难得有处事之才。”
“他能够在治水之余,还能够抽出夜间的时间修习学业,精进学业,更非方仲永那般之人。”
“不出意外,他将来会很好。”
“再有恭王、恒王之故。”
“更有陛下在养心殿还提到城中的百草味一两次,更为难得了。”
刘延顷将手中的画放下,画的的确很好,妇人之言送给嘉儿,也没有意见。
秦钟!
在城外治水之时,于近距离的恒王、秦钟都有所观。
恒王,和前朝永乐帝的一子有些相似,性情相似,体态也是相似。
秦钟!
非凡人,看到他,自己就不自觉想到前朝的那位张太岳,一样的少年天才,一样的少年出色。
当年自己少幼成名的时候,有人将自己比作张太岳。
现在,自己很难成为张太岳。
也不欲要成为张太岳。
而秦钟……有些影子。
至于将来如何,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老爷,夫人!”
“老爷,您找我!”
刚有语落,厅外行入一位年岁看上去四五十的男子,青衣仆从装束,身材挺阔,一礼而落。
“菜伯,你去书房里,将书架上一个蓝色木盒取来!”
刘延顷吩咐着。
“是,老爷!”
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老爷,您这样看好他?”
妇人愕然。
还是第一次从老爷口中听到对于一位少年人这般的评价。
“那正儿呢?”
说着,又指了指此刻正在厅内摆弄那些礼物丹瓶的正儿,正儿也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先看看正儿是否科举有成吧。”
正儿。
自己的孙儿,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就是……不太喜欢读书,就是自己亲自指点也不行。
真是令人愁心。
夫人所问正儿将来,果然正儿将来不能科举有成,那么,就做一个普通人吧。
“老爷,您现在是军机章京,恩荫之下,正儿将来做官也不难啊。”
妇人表示不满。
“谁都可以做官?”
刘延顷反问着。
“那……别家的子弟怎么可以轻松做官了?”
“老爷,您为朝廷出力多年,如今为军机章京,恩荫一人为官,也在规矩之中。”
“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老爷何必这般执拗!”
妇人叹道。
嘉儿这些年一直在外省做官历练,正儿……走科举之道,怕是艰难,而恩荫为官也是法子。
老爷太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