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杜可风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大个子保密员又开始播音了:“旅客同志们请注意,现在是在隧道里临时停车,有需要方便的动作快一,再有十五分钟就要开车了。”
杜可风听完保密员的话急忙跳下车来,用手摸索着车身,向前移动了几步,就对着车厢底部的方向方便起来。隧道里如同没有灯光的地下室,人民只能靠听觉和触觉来辨别情况,都是二三十岁的伙子,哗哗的方便声如水龙头一般。方便完杜可风并没有马上回到车厢里,趁着还有时间,他在原地站立着活动了一番自己的手脚。这时从前面传来了口令:“火车马上要开了,快上车,快上车。”当杜可风上车后不久,列车便开动了。出了隧道,冷风呼呼的从外面挂进车厢内。大个子保密员又开始了播音:“旅客同志们请注意,现在已过了熄灯时间,请马上休息,请马上休息。明晨起床以前,我就不再报站了,大家安静的睡觉吧。”车厢里有这样一位义务播音员,让大家既感到开心又觉得方便。
熄灯后,上级没有规定是否可以解开背包,脱下衣服睡觉。但车厢里的人们大都不解背包不脱棉衣,只是脱下棉鞋,用背包当枕头,用铺草当褥子,再盖上一件棉大衣就睡下了。杜可风发现很多人和自己一样不曾入睡,都是在仰望着车那摇摇晃晃变暗了的马灯凝思。列车此时似乎加大了马力迎着寒风飞驰。和衣而卧的杜可风感到太过颠簸,一百多人挤在一节通风不良、空气混浊的闷罐车厢里,放在后世那真是艰苦。
不过此时的杜可风却没有对所处环境表示不满和牢骚。恰恰相反,他还觉得坐在这闷罐车厢里很好,即没有敌人的袭击骚扰,又没有饥寒交迫,没有徒步行军的艰辛,更没有负荷过重的痛苦。比起过去的战争环境,真是太轻松太享受了。杜可风坐着用纸卷了一支喇叭烟,用火柴燃后开始吞云吐雾。这是他参加军队以后多年的习惯,如果睡前不吸几口烟,通宵达旦的就难以入眠。当过了烟瘾之后,他把烟头心的在身旁的车厢墙壁上摁灭,然后躺了下去闭上自己的眼睛。杜可风十分珍惜这难得的轻松之旅,慢慢的他睡着了,而且睡得非常的香甜。
第二天天色刚亮,杜可风便在一阵嘈杂声中醒了过来。列车再次停了下来,车门被拉开了,有人在大喊着:“目的地已到,全体下车按所属车厢进行整队。”一个车厢就是一个连队,大家背着背包下了车,迅速的自觉开始整队,这时本师刘副参谋长走了过来,在队列前指着杜可风吼道:“杜可风,史云,站前面来。”当两人在刘副参谋长面前站定后,副参谋长指着他冲眼前的队伍吼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暂时编为一个连队,暂定为装备接收团第十七连。杜可风担任连长,史云担任连指导员。其他职务等到了驻地由你们连自行选举任命。”完转头看向杜可风两人:“杜连长,车站食堂已经准备了早饭。你们有三十分钟时间,半个时后,我们就要出发前往驻地。听明白了吗?”杜可风挺直腰板抬手敬礼吼道:“报告首长,听明白了,车站食堂吃早饭,三十分钟后集合。”
车站食堂准备的早饭很充分,食堂门口摆放着一长溜的木条桌。桌子上放着一盆盆堆得冒尖的窝窝头,一大桶一大桶的米粥。桌子后面是一字排开手拿大勺的炊事员,所有的人都按照连为单位排队领取早餐,每人三个玉米窝窝头一碗米粥外加几根咸菜条。虽然一直坐在车上没有徒步行军那么累,可大家一直到现在才吃上一顿热乎乎的吃食,领到早餐后不由得狼吞虎咽起来,很快就把手里的食物消灭掉了。就着食堂门口的大水缸清理好餐具后,第十七连便按照指示前往车站旁一处空地上开始集合整理队列。
很快所有的连队都在空地上集合并开始数,等到确认没有遗漏后,带队的刘副参谋长举起一个铁皮喇叭:“同志们都注意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前往临时驻地。在前面不远的兵站里有车队等着接我们,等下出发的时候,请同志们保持队形,从左至右按连队行动。”他高声重复了两遍后,刘副参谋长便扯着喉咙吼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