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欠身回礼,继续道:
“我自幼长在深宫,以诗书为伴。从未与人争斗过,更甭提捉鬼拿妖。学习了那么多年阵法,今日好歹试用一番,替天行道。这一次回去后,我会驱赶柳国的青年俊彦统统离开。大好天下,锦绣年华,哪里去不得?何必与王城陪葬!”
童金点头道:
“玉君奇受越侯压迫,连王后都曾被当面诛杀,深知朝不保夕的苦楚。说不定……”
柳若菲轻笑,打断了对方话头,道:
“没什么说不定的,即使他本来仁慈,但掌权之后,决定思维的就不是脑袋了,而是王座。越国是大国,却被更强大的吴国与夏国包了半边饺子。只剩下西南方向可以发展,几百年来一点点蚕食推进,消灭沿途的小国与部落。无论谁当王,首先想到的都是灭了柳国。
“以前万众一心,以玉石俱焚的态度逼他们退兵。但是,随着力量对比越来越悬殊,覆灭已成定局。热血澎湃,终究需要以实力为基石……算了,不谈这些。今夜,我不是公主,而是柳国法师。罗盘一直未转动,想必山脚下的那条阴魂还没有发现我们,得引它上来才行。
“童叔,春花秋月,请为我掠阵。不必担心,四象诛阴阵最能镇压邪灵,何况我还有法器护身。阵法若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闯入。否则主持阵法之人,将受到严厉反噬。”
童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跳上了一棵大树。
春花秋月两名剑婢有条不紊,一个解开搁草地上的长布囊,露出一具古筝。另外一个掏出丝巾,仔细抹干净亭子的台阶。
忙完之后,二女纵身上树。英姿飒爽地拔出宝剑,严阵以待。
柳若菲安静端坐在石阶上,轻拨丝弦。
在朦胧的月光映照下,显露出肌肤如玉,衣袂飘飘如仙子临凡。
山脚之下,信天游贼头贼脑,窥视了山顶好一阵子。
见到被茂盛的树木遮挡,实在看不清里面情形,又缩回头。凝神收心,想入静之后以神识感应。
但今夜他心浮气躁,意念始终在浅层次徘徊,入不了静。索性放开思维,侧转耳朵,把全部的感知落在了听觉上。
自从成为了“杀神”,能量澎湃,精神饱满。连眼耳鼻舌身意六觉,也登上了一个新台阶。
平日里,得大幅度降低听觉的敏感程度。否则环境的琐碎声响会形成背景噪音,烦死个人,干扰有效信息。
山顶传出断断续续的“铮铮”声,像是有人在弹奏之前,进行调音。
噫,果然古怪!
信天游竖起了耳朵。
他不是声乐行家,听不出是琴、瑟,还是筝,但肯定属于弦乐。
夜晚在坟头弹琴,除了鬼,岂还有别人?黑店掌柜是怎么说的,对,预祝你被厉鬼生吃了……
鬼魂没有形体,顶多吓唬人,进行精神攻击,极难移动物体。诸如翻动书页,挪动家具等等,对它们而言属于了不起的手段。
能够把琴搬上山的鬼,至少粗晓法术。可丫死得不能再死了,难道还随身携带一具笨重乐器?也许空有音波,而无实体。
琴声铮铮咚咚响了数下,不连贯,却极有章法。把宫商角徵羽五音都调试过后,随手弹了一节小调。
信天游浑身一激灵,脑袋“嗡”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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