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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段思纤把石头收好,她看着圣火尊者说,“你怎么知道熔炉矿场的事情的?”
“熔炉矿场的热力相比于其他矿场要高,在我还不知道冀州凤凰族被毁灭之前,也曾经在冀州的空中飞过,我就发现了那里的火力十分集中,而且我也听说凤家那位家主的事情。”
“你飞过的时候也没发现凤凰族不在了吗?”
“说来也有些奇怪,我当时好像被迷雾笼罩了意识,好像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脱节一样。感觉当时的冀州不是我们的一部分。”圣火尊者说。
“原来如此。”段思纤想到冀州发生的一切,也可能和她遇到的好几个外来天骄一样,万年前的冀州的变化,可能就是不同的世界却拥有同一个故事的位面匹配到了冀州,包括那个飞升的四代家主也极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否则很难解释冀州的凤凰族和衮州的凤凰族之间为何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断联,而且为什么凤凰族到了今天才知道冀州凤凰族被灭族。
只是现在冀州所拥有的世界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逻辑,所以凤家往后的几代家主就趋于平庸,无法控制其他的旁系和家族,比不过现在的女主沈凤灵。
“关于冀州的话,反而没有多少和沈凤灵的关系,是涅盘烈焰这件事让凤家想要针对沈凤灵,后来被她打脸了,凤家也因为针对沈凤灵而逐渐没落,变相却不够彻底地解放了奴隶。”段思纤回忆起这段记忆。
她已经很少去回想小说了,不仅仅是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开始脱离原着,而且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女主所经历的事情对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来说实在没什么帮助了。
段思纤把冀州的事情和圣火尊者说了说。
“你们人族真是奇怪。按照你的说法,明明各个旁系和主家的实力差距不会说差很多,甚至凤家要想挖矿也需要人力物力,很多地方被切割也需要她的旁系或是和凤家关系好的家族才能管理好冀州,为什么她们没有推翻主家?”
“她们需要权力。她们首先需要一个正统去解释她们行为的正当性。而真正引导献祭的的确是凤家人,为他们带来利益的也的确是凤家人。人们信服凤家会为他们带来好处,所以凤家是正统,这样自下而上的共同信任才会诞生有用的权力。”段思纤用自己的理解给圣火尊者解释了人族的权力来源。
“同时他们也需要有一个个体去为这个献祭担责,所以应该受到报复的也只有凤家,与其它家族无关。”圣火尊者说。
“你们人族真是复杂。”圣火尊者说。
“复杂意味着更多可能性。”
圣火尊者挑了挑眉,他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虽然我讨厌人族,但我不讨厌你。”圣火尊者说。
“谢谢。”段思纤回了一句以后就起身准备离开,圣火尊者让双子去送客,自己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段思纤这个星期都在冀州和荆州之间来回奔波,她打算这段时间内和天工学院的冀州人交流,让这些冀州人想办法把他们学到的知识和思想以留影石的方式传播出去,现如今人造留影石的技术已经开始成熟,不少的修士在以前就已经有了用留影石记录的习惯,随着时间推移应该很快就能发展为一种新型的信息传播形式,取代只能传递声音文字信息的传讯符。
李若火和杜晶听闻了段思纤做的事情以后,也想着去冀州帮忙,只是段思纤也不想那么快就让她们参与其中,现在还是需要先暗中发育,就像当初的为民商会一样。
雷泽凯和巫劣配合着为民商会进行物资的暗中运送,两个矿场的奴隶们也在认真地学习,他们终于有了机会去学习更高深的采金术技术,之后就是和那些从天工学院回来的冀州人一起研究采矿机等等比较难以制作的工具。
而研究各州文化以及学习博物的冀州人则申请了制作一本有关于冀州本地资源的万石谱。凤家也没有排斥这些人去研究冀州本地的资源,其他家族也希望这些学子能把自己学会的东西带给他们,这种共同出版书籍传播的方式不会让任何一个家族垄断知识,也算是某种平衡。
之后就是那些冀州人开始将自己在外面学习到的知识连带着思想一起散播出去,先是通过身边的年轻人,年轻的冀州人对万事万物保留着好奇心,还尚未被冀州对无情道的崇拜所完全侵染,还保留着少年人对现有规则以及道德的个人理解以及叛逆心。
全新的思维无疑让他们开始审视自己遵从的规则,虽然也有部分人认为是无稽之谈,但是思想的碰撞已经如同一个小火花在外围慢慢地蔓延。
当凤家还在和各个旁系以及别的家族互相制衡,从他们身上谋取利益,凤家的那位家主还在利用极乐教慢慢渗透进去其他家族的时候,外面的人也同样在了解冀州外面的人如何生活,外面发生了什么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段思纤把自己拿回来的一次性灵器,通通塞进去仓库里,而那几个监工也暂时被关在另一个空仓库里,对于他们段思纤想过将他们转变成战力的一部分,但是他们已经完完全全被现有的规则囚困,压根就不打算和奴隶站在一起,巫劣直接让他们好好地睡大觉,直接睡过去半年就算了。
“宗教与知识技术的冲击。那真是要见证历史了。”雷泽凯想到。
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历史,都比不过现在的他去亲自经历。
“是信奉绝对的快乐,抛弃一切的差距,成为同一个炽热的太阳,发出欢愉的热力;还是苦苦追寻真理,因为差异而嫉妒疯狂,也因为差距而进步追逐,成为万千星辰散布于未知的夜空。”雷泽凯忽然诗意大发地说道,他的话让巫劣笑出来。
“干嘛笑我?”
“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罢了。”
“我好歹以前语文也有一百一十分的。”雷泽凯在巫劣的面前毫不在意地说起以前的事情。
“也许真的只有这一战,才能知道结果了。”巫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