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却也同样阻碍了水匪自己的行动,他们怎么可能自断生路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早有准备,专门布置了这一局来对付我江州官军的。”
“你是说他们早已料到了官军会来剿灭他们,所以才会布下这里的陷阱?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官军动向?”鲁达顿时变色问道。
孙途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了。凶蛟所以能在江州一带横行并屡次击败官军应该便在于此。而现在,他们既然布下此局,当然不可能只为了将我官军困在这沙洲小岛附近了。”
说到这儿,孙途的目光已经重新落回到了围着小岛的那些官军战船。此时,因为已经没有了贼匪的攻击,原先乱作一团的官军终于重新稳定下来,船上的火焰也已被他们扑灭,还有不少人正在拿刀剑切割着下方渔网,想着尽快从这罗网中解脱出来。
更远一些的地方,那艘帅船虽然依然搁浅在那儿,但已有人在想法儿转向挪移了,或许用不了太久,就能脱困出来。
孙途的心情却在这一刻突然就紧张起来,当机立断地对一名下属道:“用火把给林都监他们打出灯号,警告他们将有敌袭,务必小心!”
这话让众人都是一阵发愣,但这些乡兵早已经习惯了听从孙途的号令行事,此时也就答应一声,便已挥舞起了手中的火把,朝远处的帅船打出了相关信号。
这时,帅船上的林贺年正一面指挥手下想法儿脱困,一面有些感慨地看着前方岛屿上已经平静下来的战局。虽然因为天黑和距离的关系他并没有清晰地看到那场发生在小岛上的战斗。但从如今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结果,却已经让他知道孙途率人已经彻底击败了船上贼匪,取得了最终胜利。
这让身为本次剿贼主将的林都监心里一阵惭愧和不是滋味,想不到今日一战最终还是靠着孙途和乡兵才能取胜,不然恐怕自己所率的上千厢军真要在这小岛上一败涂地了。
正当他心下感慨,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一结果时,前方岛上却传来了这么一个令让意外的示警-灯号,在明白其中意思后,林贺年顿时就愣住了:“贼人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哪里还有敌人来袭?难道说……”
突然间,他心里就想起了三月时的那场大败来,顿时生出警惕之心来:“来人,把弓弩手都给本官调到外侧,随时准备迎敌。”当日,就曾有贼匪的主力从身后偷袭自家船队,这才导致了三月的那一败,今日难道对方又要故技重施了吗?
就在满船厢军从令而动,把弓弩全部调遣集中到外侧后不久,本来静悄悄的黑夜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吼叫声,随后轰然一声响,平静的江面上便亮起了一丛丛的火光,数十艘小船正顺流而来,对着横在小岛前依旧无法动弹的官军帅船发起了攻击。
“给我放箭!”此时的林贺年脸色铁青,看着不断杀来的数百贼人,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同时又是一阵后怕。要不是孙途及时提醒,恐怕这些贼人偷偷接近后的突袭就能让这一船的军士自乱阵脚了。
但这一回,情况却不同了。别看那些船只数量骇人,但他却早有准备,不然也不敢在这一回再次请命带兵剿匪了。
帅船上的厢军都是林贺年精心挑选,本意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所以此时纵然心中有些慌乱,但却没有如前方那些小船上的同袍般失了分寸。而且他们手中的弓弩也非寻常只有七八斗的软弓,而全是一石二三的强弓硬弩。
就在敌人冲进到弓弩射程后,那些弓弩手都不用人下令,就已放箭射敌。
此时驾船而来的,才是凶蛟一伙中的精锐,个个都双手染血,最是悍勇好杀。此时纵然看到官军有所提防,他们也没有丝毫畏怯,反而控着身下小船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前方冲去。看到官军放箭后,这些人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因为他们认定了官军的弓箭射程有限,根本伤不到自己。
可随后的结果,却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当先两艘船上的贼匪还没做出防御的反应呢,大批箭矢已破空而至,直接就把两船十五六人全数钉杀在了江面之上。
两叶小舟骤然失去了人手操控当即就减速打横,正好挡在了后头那几艘船的行进路线上,几艘快船互相撞击,顿时在官军跟前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