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路都觉着心下不安啊。哎,那些水匪当真可恶,这是把咱们兄弟都往绝路上逼了,要是官府再不能剿匪,过上几月我们这些人可真揽不到买卖了。”其中一名汉子满脸苦涩地说道。
孙途轻轻点头,心里已暗暗有了决定,既然自己当了本地团练,在立稳脚跟,把兵马练出来后,首要任务就是把这股为祸多时的水匪给清剿了。
而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那汉子就放松了些,随口问道:“几位客人不知从何而来?可是来我江州做买卖的吗?”
“不,我们是来投亲的,我有长辈就是这江州官员,不知老哥可听说过他,他乃是本地推官……”孙途心下一动,索性先从侧面打听一下袁望在本地的名声与口碑。
那几名汉子一听他居然是袁望的晚辈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激动之色:“原来是袁推官的子侄,怪不得仪表堂堂,还待我等如此客气呢。”
“哦?看来我叔父在各位眼中算得好官了?”
“袁推官当然是好官了,他可是真个一心为我等小民做主啊,一些城里横行不法的泼皮无赖都是袁推官下令拿捕的,这让我江州城之风纪可是大有好转。还有,他从不收贿赂,我等小民只要有冤情上告,袁推官一定会悉心审理还我们一个公道……”一提到袁望,这些人就更停不了口了,立马就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自七年前上任之后为
民做主所办下的诸多案件。
最后,还有人提了一嘴:“就是这次浔阳江上水匪横行,也是袁推官几次派出官兵前往清剿。奈何我们这儿的官军实在太不济事,这才闹成这般光景。”
孙途静静地听他们说了这许多话,心里对这袁望又多了几分了解,此人在江州为官多年还真是为百姓办了许多实事,从而口碑极佳,甚至都让百姓们只知江州有他袁推官而不知有蔡太守了。这或许正是蔡京想替儿子把袁望给除掉的原因所在了吧,毕竟如今为官,最重要的还是口碑和名望,没有这些想要升迁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说话间,十来里地便一晃而过,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江州城下。这座城池比之东京汴梁自然是远远不如的,城墙低矮只得四丈左右,还都是用夯土所筑,城门也就只容两辆马车相向而行,只是城门上头江州二字却是力道遒劲,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
与大宋其他州县几乎完全免了城门税不同,不知是否因为商道受阻的关系,此时城门口却有官兵把守,不但要对进城之人的随身行李进行检查盘问,还要收取十文一人的入城税钱。
见此,唐枫本欲亮出身份,却被孙途拿眼色给阻止了,并为自己一行人如数交上了百多文的城门税,然后有状似无意地询问起对方为何官府竟要在此设卡。
那官兵却是懒洋洋地冲孙途一撇嘴:“这是上头的命令,我等只管听令守门,其他的可不敢多问。赶紧进你的城,再敢噪,小心我等把你当成贼人奸细捉拿了。”
孙途见此只有一笑,这才随众人一起进了江州,直到这时,看着人流稠密的街道,他擦觉着这与自己想象中的江州算是相符了。
随后,孙途让鲁达和杨志先和雅儿就近找个客栈安顿下来,而他自己,则是带了唐枫直接就去了州衙拜见自己的直属上司袁望。
虽然他才刚入江州,但却不想在礼数上被人所诟病,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儿,难说对方会以此为借口找自己的不是。反正作为履职的下属第一时间前往拜见是对上司最大的尊重。
也不用打听方位,只要顺着城中大路往前,在来到州城中间位置时,便看到了一座气派不小的衙门矗立在街市之旁,门口还有几名兵丁持枪而立,倒是颇显威严。
等孙途他们来到近前,表明身份和来意后,一名兵丁就进去通禀,不一会儿,一个书吏打扮的中年人就迎了出来:“原来是孙团练驾临,卑职秦方忝为州衙押司,有失远迎。”
“秦押司不必多礼,我此来只为求见袁推官,不知他如今可有空闲吗?”孙途和气地冲对方一笑问道。其实这话他只是客套而已,照道理来说如今天色尚早,作为押司的袁望应该会爽快接见才对。
可结果却让他失算了,秦方当即面露难色道:“孙团练恕罪,今日州推一早就去了牢城营至今未归,所以……不如你明日再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