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大欧阳

听着，他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听众，和一道宣泄的途经。与对自己动手一样，同样是发泄，方式不同罢了。

    对于赵晓云，章程更多感觉是一个邻家小妹，除此还真没别的。

    赵晓云死于地震，和章程没直接关系，的确不幸，但无法改变，这就是命运！命运面前，你无能为力，人终究是个渺小的存在。

    作为赵晓云男友的欧阳，刚失去一段珍贵的感情时，固然会心痛，但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去追逐新的目标。

    章程心中一阵冷笑，你一个富一官二红三，要什么女人会没有。

    人性，从来如此，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很正很正常。

    “晓云还留得有什么东西吗？”待欧阳告一段落，章程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些私人财产吧，应该还有十万。去年云儿提成二十多万奖金，她买了部车，应该还剩得有十万，在她农行那个卡里。”欧阳惨然一笑，这个云儿的发小，就关心这个么？

    摇摇头又说：“这次马拉松比赛基本弄完了，正常情况下，云儿提成奖金还是二十多万，除此外，出了这个事，公司会给一份抚恤金，加上社保，商保的赔偿，我们公司一共拿一百万给赵叔，应该够他养老了。”

    章程有些吃惊，一年挣二、三十万！

    自己卖卖假鞋也可以做到，但要多少次的讨价还价、起早贪黑、弄假成真、售后扯皮啊！尽管做得想吐，但为了生活还得硬着头皮去骗人。

    现在这个生意是不能做了，骗人不说，四个月之后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赵大叔养老有了着落，母亲呢？除了一套二手的二居房子，章程真没有多少钱了。

    做这种心理负担很大的生意，需要的恢复成本也很高，很多钱，都被章程吃喝玩乐挥霍掉了。

    “你们公司很赚钱吗？”章程心思一动。

    欧阳神色渐复，傲然地扔了只烟给章程，挺直了身，“体育行业，有的很出名，但只是烧钱；有的不出名，却很赚钱。我属于后者。”

    具体来讲，欧阳这个体育文化公司主要就是筹办各种比赛。以前足球热，就办足球赛，现在马拉松热，于是转向办马拉松了。当然，其它买卖球员，操作转会，代理广告之类，只要赚钱，都做。很多投资足球的都亏了钱，但他这个组织和操纵者却只赚不赔。

    “这次，你们马拉松比赛冠军奖金有多少？”章程不动声色问道。

    “你有兴趣？不多，十万吧，税后，一般都是几个老黑包了。”欧阳淡淡地回答，眼神却锐利地打量着章程，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想不想来我这儿工作，一年二、三十万应该没问题。”

    “不够，我现在需要多挣些钱。”章程摇了摇头，十万太少了，时间他等不起。

    “你想挣钱？”欧阳眼睛一亮。

    废话，谁不想！

    “这好办啊，你收我为徒，只要，把我教到能有你的力量和身法，我给你一百万。拜师时一半，教会了再给你另一半，我是认真的，怎么样？”

    章程吸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怎么快地编一本《章程真经》出来。

    想着想着，笑了，要我真有什么秘诀和功法就好了，这到是笔非常不错的交易。可被那外星女人改造的事能说吗？再说，拿什么教欧阳呢？钓鱼吗？

    “有什么不愿意的？现在喜爱武术的人可不多，就是我师傅，中国前十的宗师，也就只能这个价了。”看出章程不愿意，欧阳有些不解，要不是地震，再加上云儿的事情动了感情，他还不会如此大方。

    在现代，武功再高有什么用，你能对抗法律么？你能对抗热武器么？

    在欧阳的观念中，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只是看代价够不够。

    心中一恼，冷冷道：“你想要多少？”

    斟酌片刻，章程开口道：“我无法教你，我没练过，力量和速度都是天生的。”

    “天生的！”欧阳双手一撑站起身来，脸上戏谑一闪而过，“你在逗我，就是我师父也没有你的力量和速度。他可是国内前十的大宗师，练了很多很多年，不是那些所谓武术冠军、明星能比的，这样的水平，你能告诉我是天生的？”

    章程只好继续瞎说，“真的，信不信由你。但我确实需要挣笔钱，而且要尽快，你有办法吗？”

    “挣钱不是问题，不过你不教我武功，我们就没有了关系，我有帮你的理由吗？”欧阳坐下来，一脸揶揄地看着章程。

    吁出一口气，面对这种即官又富的二代，章程没有谈判的资本，内心的骨气也让自己不会轻易求人。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这么强，总会有办法的，至少马拉松那十万奖金应该能拿到手。

    “没关系，我会自己想办法，晓云那笔款你拿给我吧，我带给赵叔。”说完，章程把录的视频给欧阳看。

    “不急，钱我会亲自带给云儿她爸，待会我们一起去十方，我要去见云儿最后一面，你带路。”一顿，欧阳迟疑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先谈另一笔生意。”

    章程一怔，另一笔生意？

    “六月初，我有个美国来的探险团，一帮小孩来咱们这探险，如果你原意带这个团的话，会有一笔丰厚的报酬。”欧阳说。

    “有多少？”

    “五十万！”

    什么探险费用这么高，光是导个游就五十万？

    见章程皱眉，欧阳接着说：“当然不简单，穿越黑竹沟，十天行程。”

    “黑竹沟？”章程惊讶了，“你不怕出事？”

    原来是世界知名的死亡禁地“黑竹沟”，传说人畜一入便死的绝地，偏偏就有人愿意去冒险？这种生意欧阳也敢做？

    “去年接过一个港台团，所以今年照接，只是要求导游要会英语，去年找的一个当地向导就不行了。这次来的美国学生都是来自一所常春藤名校里名叫地球探秘的成员，里面有不少非富即贵的二代，所以......”

    看着欧阳侃侃而谈，章程心里在不断地推算，但结果总是不能划上等号。

    等欧阳说完，章程冷冷看着他，“就这些？”

    “好吧，还有，最大的危险是不能被国家知道，否则有很大麻烦，这才是黑竹沟探险的卖点。我们有经验，还有详细线路，安排十天其实八天就可以走完，多安排二天，只是为了赚钱，我们是按天算钱的。”欧阳接着说。

    章程吸了口气，这事不靠谱，“虽然我很需要这笔钱，但我拒绝。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十方。”

    欧阳不可思议地看着章程，“五十万，你认为很少吗？在十方可以买套大房子了。”

    章程一笑，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这下欧阳抓瞎了，使劲揉了揉鼻子，四周看了看，象抓到了什么，起身走到对面沙发后的墙边，指着墙上错落有致的像框。“这几张，你来看，就是去年我们去黑竹沟的照片。”

    章程过去一瞧，确有几张照片里的人背着越野装备，其中一个中年老男人一看就是向导，另外四个人保养得很好，估计是游客。

    章程用手指着那个向导，忽然问道：“你去年给了他多少钱？”

    “五万！”欧阳脱口而出。

    章程看着欧阳，笑了。

    欧阳一讶，颓然的从边上饮料柜抓了一罐饮料，又扔给章程一罐，“不忙，咱们先坐会。”拉开饮料罐，一饮而尽。

    良久，欧阳蹦出一句话来，“有些事情，最好不知道为好，人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就越快，你明白吗？”

    “我自然明白，但我既想挣钱，又怕死，所以我必须掌控整件事。玩命的生意，就不是生意。如果要我做这单，我要知道全部实情，否则你找别人去做，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章程答道。

    欧阳白了章程一眼，“我不怕你出卖我。不过，以你这样的身手，我选择相信你。找你，是因为你的实力，为了以后有更多的合作。”

    其实这次对外宣称的所谓探险，只是个幌子。外方真正的目的是收集里面一个神秘山洞里的资料。相关的仪器设备已经以捐赠的科研设备名义到了成都，用完后会真正被捐给几所大学，而外方只会带走资料和数据。

    欧阳收了对方一大笔钱，任务就是带对方避开国家的监管，安全到达目的。欧阳留了个心眼，邀请了一个能干的师姐当导游，以便监控整件事情。但一个女孩子哪够，一直想加道保障。见到章程之后，欧阳起了心，如果章程也去，会更加保险，一有不对还可以阻止，甚至可以复制资料来卖钱。

    以章程可以对抗枪支的身手，欧阳觉得这事靠谱，而且，章程出身山村，欧阳天生就对山里人更信任。关键是章程还需要钱，所以欧阳开了一个章程无法拒绝的高价。

    至于为什么坦诚相告，是因为章程刚才表现出不弱的智力，与聪明人合作，欧阳更放心。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盲动，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静静听完欧阳的话，章程拉开饮料，“你对那个洞里知道多少？”

    “就刚才说的那么多，我的内部关系猜测可能有一种很特别的矿藏，会形成巨大的磁场，让电子设备失灵。”

    “电子设备失灵？那，他们带的仪器进去怎么用呢？”章程有点不解。

    “他们有他们的办法，我不得而知。”欧阳松了口气，看来这单生意要成了。

    “还有其它危险吗？比如辐射。”

    “没有辐射，只有蛇、野外风险、或者黑熊，亚洲熊个头很小，算不上什么威胁。”

    ……

    后续几个问题一解决，章程放下心来。

    这生意，可行。

    作为山娃子，章程打小就在老林里跑，抓抓野鸡套套野兔什么的，黑熊自然也见过，一见人就会溜得没影，胆子很小。蛇就更多了，那纯粹是送菜。就算身体没被改造前，跑这一趟都没什么问题，何况是现在。

    这真是为章程量身定做的工作。五十万啊，章程心里乐开了花，就算四个月后死去，老妈也有保障了。放以前章程老早就接了，现在被改造后，心思更细，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欲迎先拒”，非把欧阳肚子里的货榨出来不可。

    “好吧，这单我接了，先付一半，完事付另一半。到时候你通知我，晓云这个号我先用着。”章程站起来对欧阳伸出手。

    欧阳大喜，起身一把抓住了章程的手，没料到这次一股巨力传来，欧阳一点抵抗都做不出，直感觉手要被捏碎了。

    慌忙大叫：“章程，你……，哎……章哥，章哥，这次算哥们做得不对，放了我吧，回头我请你喝酒。”

    章程笑着松了手，这还差不多，这小子，不给点薄惩，老夹着尾巴装狼。

    欧阳在一旁夸张地咧着嘴，揉着手掌，看上去不象是一个大老板，更象是一个新潮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