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朱祐樘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人便坐在一起用了晚饭,饭后朱厚照带着小羊跟文哥儿两人遛弯消食,文哥儿便把朱厚照养这只小羊的用意给朱祐樘讲了,暗暗强调这全是朱厚照自己想出来的,他这个当小先生的也十分欣慰!
朱祐樘本来还以为朱厚照就是养着玩,听文哥儿这么一说才知道他是还记着昨天看过的《乞儿图》。
朱祐樘抬手摸摸朱厚照的脑袋,又蹲下摸了摸那只小羊,夸道:“你好好养着,以后我看见这只小羊也能时时警醒。”
朱厚照得了朱祐樘的认可,心中格外激动,只觉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孩儿。
朱祐樘看了眼立在旁边的文哥儿,笑着说道:“那位作画的画师是叫周臣对吧?明儿我便下旨让他来京师供职。”
文哥儿一脸腼腆地说道:“微臣早前已经托文徵明他们帮忙劝他与张梦晋一同来京为正在编纂的《本草》作图,此时他们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文哥儿又顺势给朱祐樘介绍了一下张灵,说张灵早前跟着杨一清杨督学出关巡视过关外七卫,没日没夜地认真揣摩敦煌石窟壁画,如今画技已颇有盛唐气象!
这可是参与过前年那次公费出关游学的画师,朝廷不用回本实在可惜了!
朱厚照听后在边上应和:“可惜了!”
朱祐樘听他们这么一说,也觉得必须把人逮来多多干活。他颔首说道:“那等他们到了京师,再下旨让他们成为为朝廷供职的画士。”
朱祐樘还让随行的内侍记下此事。
画士、棋士这些常在御前走动的特殊人才虽没有专门的职位,但一般可以授个从九品的鸿胪寺序班。
这种不起眼的末流小官既不会引起文官们的激烈反对,又可以让他们有个御前行走的身份,平日里朱祐樘要是实在苦闷了便能召他们到跟前解解乏。
这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官职,也没多大的上升空间,可对于职业画师而言也算是能镀镀金的绝佳履历!
周臣和张灵两人的事算是就此定下了,只差等他们本人抵达京师。
朱祐樘陪着两小子在詹事府溜了个弯便回后宫去了。
他早前已经派人去给张皇后传了消息,张皇后便没等他用膳。
见朱祐樘回来了,张皇后往他身后看了眼,说道:“你去东宫用膳,怎么没带照儿一起回来?”
朱祐樘道:“哪里是去东宫用膳,是去詹事府。”他把文哥儿今天当值的事给张皇后讲了,说是听人禀报说太子大半天都泡在那儿,练字都练了好久。
说完朱祐樘还把从詹事府带来的几幅太子练字成果拿给张皇后看。
张皇后昨儿被朱厚照拉着看了那些《乞儿图》,这会儿拿起朱厚照临摹的《葛藟》通读一遍,也隐约明白小神童教他学这首诗的用意。
哪怕她私心里更想让儿子多和自家弟弟相处,也得承认儿子跟着小神童能学到更多。
张皇后叹着气说道:“难得他愿意学这些,就让小神童多教教他吧。”
反正要是换她们来教这个,估摸着是没法让朱厚照听进去的。
帝后一人针对自家儿子的教育问题讨论了几句,最终一致决定把他交给詹事府(特别是文哥儿)教去,这样教下去准能教出个好太子来!
文哥儿还不知道他的教育成果让学生家长非常满意,并且准备向他续订后续课程。
他正和吃饱喝足还不愿意回东宫的朱六岁大眼瞪小眼。
朱厚照表示,就是今晚!就是现在!他要把小被几搬过来,跟文哥儿一起值夜(睡觉)!
王守章跟他说的,有时候他们玩累了就会直接睡文哥儿房里,文哥儿得空的时候还会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很多很多他没听过的睡前故事!
朱六岁拍着他家小被几发出“孤也要听”的呐喊,大有不达成目的他今晚就不睡觉的势头。
文哥儿:“…………”
王守章啊王守章,你怎么什么都跟这只小猪崽子说!
难道你的嘴巴跟豆豆一个属性,什么话都藏不住的吗?
想到自家弟弟目前也没比朱厚照大几个月,文哥儿也没法劝他别把太子当普通玩伴啥都往外倒。
就他弟那藏不住话的嘴巴,回头直接把他的告诫给朱厚照讲怎么办?
文哥儿虽然打心里认为傻乎乎地把老板(或未来老板)当真朋友是没有好下场的,却也不打算跟老板结仇。
结仇的下场不是更惨吗?
既然朱厚照打定主意不走了,文哥儿便只能认命地加了个班,给朱厚照讲了几段睡前故事。
等到习惯了早早睡觉的小猪崽子终于听着故事睡熟了,他也打了个哈欠,收拾好直舍里的坐塌改睡到上头去。
虽说朱厚照才六岁,睡着了也不占地,文哥儿也没傻到真把他挪一边挤上去睡。
这到底是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啊!
得亏他年纪小,个头也小,要不然睡到这坐塌上得缩手缩脚的,多不舒坦!
文哥儿在心里嘀嘀咕咕了一会,很快也熟睡过去。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