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光光赏他白眼“你停。”
“小肖真是不错。”
又开始每天的游说必修课了,裴光光决定无视他,裴小多紧追上来“哥是说真的,小肖这孩子真不错,你跟了他绝对不吃亏。”
“是他吃亏!我说了多少次了,人家帅哥,没结过婚,形势一片大好,我一个离婚的女人哪能去害人家。”
“这怎么能说害?”裴小多拿下她的包放好“小肖一定不会嫌弃你离过婚,相信我。你想啊,你不能一辈子单身总得再嫁人,你能保证找到比小肖更好的?你对他总比对别人有好感吧?”
肖意凡大略是不会嫌弃她,裴光光沉默,手指拧在一块“还是不行,我不能害他,而且没结过婚的我也怕,保不准人家父母会嫌我,我只能找个离过婚的男人。我去洗澡了。”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公婆的力量往往能摧毁一切,她确实怕了。
裴小多托下巴拧眉,若有所思“离过婚的男人?你不会还想着苏陈吧?他不就离过婚。”
裴光光去往浴室的身形停了下,裴小多继续大妈碎碎念“哥真的对你很愧疚,是哥害了你,不管你以后和苏陈在一起还是和小肖在一起哥都高兴,只要你别一个人。”
“行了我的事我有数,你先解决你的事再说,裴大妈。”
兄妹俩闲着无聊只能靠斗嘴来打发时间,现在的他们也算同为沦落人相依为命。
深夜左苏陈又发来消息:“今天是我们蜜月一天,是我不懂珍惜错过了,我想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感情比较脆弱,裴光光眼泪唰的下来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他们现在应该很开心,只是一切回不去了。
“左先生,请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发消息过来,我把你的号码放黑名单了,再见。”
收到回复短信左苏陈有些意外之喜,却在看完短信后久久不能动弹。
这个新年兄妹俩想必过不安生,亲戚朋友大概都会聚焦在他们身上,裴小多灵光一闪提议新年一周出国旅游,裴光光立马乐呵呵拍大腿同意。年关年关得逃难。
不过问题来了,裴光光翻遍裴家都找不着护照,找得鼻青脸肿后才想起她虽然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了,但因为蜜月的关系左苏陈拿了她的护照办手续。
裴光光几次想打左苏陈的电话,还是忍住,她不想见他。最后她想到了其他方法。这一天她四点没到就请假下班,直奔回“家”——曾经的家。
她知道护照放在什么地方,而赵姨每天四点准时买菜过去做晚饭,她只需进去取一下便可。
赵姨很意外,笑容大大的“回来啦,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
“是啊赵姨。”裴光光冲她笑,指指里面“我回来拿护照,能进去吗?”
赵姨在围裙上擦着手“当然当然,你快进来,我给你倒水。”
“不用,赵姨你忙你的,我上去拿了就走。”
慢慢上楼,旋转的楼梯上似乎还留有左苏陈抱着她上去的笑声,却那样空茫。
开门,房间摆设也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少了她。裴光光脱下大衣坐在床上,手轻轻拍着床。本该是她的家她的床,如今那么生疏,不能不让人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寂寥感。
不知道这张床以后会由哪个女人占据
一想到这个问题裴光光咧嘴,火烧屁股一样弹跳起来“又犯傻了。”
以往结婚证之类的证件都放在床头柜抽屉里,这会左苏陈的护照在,离婚证在,蜜月那天的机票也在,仅仅少了她的护照,找遍卧室和书房所有抽屉也找不着。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裴光光急得转了好多个圈,余光瞄到床头有本厚厚的相册,打开,是他们的几套结婚照,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生活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甜蜜的气息溢出来,有些辛酸有些刺眼。
当初收拾东西的时候太匆忙,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婚姻都不在了结婚照就是个**裸的笑话。裴光光一张张抽出自己单独的照片放进包里,至于合照,那只能剪开一人一半。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上楼脚步声,裴光光一惊,没来得及藏身房门已经被打开,目光相对的瞬间都有些一眼万年的感觉。左苏陈原本温情脉脉的眼神在触及她的手部动作后紧张起来“你干什么!”
有一张结婚合照已经顺着两人曲线被从中剪开,左苏陈很快夺过照片和剪刀。接到赵姨的电话后他高兴地超速驾车回来,平时半小时的路程刚才只花了十分钟,还差点出车祸,一回到家却看到她在剪照片,这打击不小。
“你太狠心了吧。”
又说她狠心,她真的狠心?裴光光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很正常很大方形象很高大,独独在左苏陈跟前很小气很野蛮,即使离婚了也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仍在生他的气,她是个蠢货,剪照片的时候她还差点哭了。“我回来拿我的东西,护照给我。”
“不给。”左苏陈摇头。她的护照是他刻意带走的,目的是想多见她一面,她现在吝啬得连见都不见他,他只能想些特殊的法子。就像今天,如果护照在家,他就见不着她了。
裴光光气得闭眼,睁开眼时看到左苏陈的衣柜,有一次吵架离家后她藏在那里让左苏陈抓了个正着。几乎家里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回忆,很多很多,而这个衣柜也提醒了她,她还有东西没带走。
她一冲过去打开衣柜左苏陈就洞察了她的意图,挡住她为他买的那套西服“这是我的你不能带走。”
裴光光指指自己鼻子“这是我买的,我不带走难道留给你和你以后的女人糟蹋么?你闪开。”
“除了你我不要任何女人。”左苏陈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怎么一见面就吵架了,他一定是被剪开的照片刺激了以至于有些激动。
裴光光四下一看,看到墙上放大的结婚照,伸手一指“还有这个,今天我也要带走,你家里我不要有我的任何东西留下。”
左苏陈低头戳戳她的脸,眼睛微眯轻眨“好了我们不吵架,我们谈谈好不好?”
“你不动手我自己动手。”
不理他,裴光光搬了椅子自己爬上去取结婚照,左苏陈一个转身抱住她就再也不松手。裴光光挣不开,也够不着结婚照“你放开。”
站在椅子上她比他高,左苏陈埋在她颈窝处,长长地叹息,很久没靠这么近了“老婆”
声音在她脉搏跳动处,直击心上,裴光光哑住。
“消气了就回家,我任打任骂。”他抬头看她,声音很轻,神情很专注。
“用不着。”犹豫片刻后裴光光推开他,踮脚伸手去取结婚照。走到离婚这一步谁都不愿意,可再相信他她就真是傻子了。
“别。”左苏陈阻拦,裴光光推他,他不让取下,她坚决要取下,推搡间一来二去左苏陈干脆整个抱起她离开椅子往后退,冲力下两人倒在床上,他一个翻身压住她。
对视着,紧贴着,气息交错紊乱着,这样的场面很熟悉,从前的每一天他们都经历。左苏陈看着她,目光一点点游移,眼眸里那点火和**一窜而起。
裴光光手抵住他“不许碰我不许吻我,不然你试试。”
小说里经常有,沙猪男主角热吻女主角两个人翻云覆雨一番,然后女主就心软原谅他了,这种事可千万不能发生在她身上。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么
左苏陈低头,唇覆上她,对象却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额,亲昵,深情“老婆”
这两声老婆听得裴光光直想哭,不过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很狠心,换做其他女人保不准已经投降。这男人缠人哄人的功力绝对一流。
“把护照给我,我得走了,衣服和照片随你,我不会再动你家里的东西。”
左苏陈不放开她“我们谈谈。”
裴光光被他压着起不来,左苏陈强拉住她的手“你不肯和我谈我只能这样和你谈,你听我说几句。”
左右她动不得走不了,裴光光脸侧向一边“你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以前很多事情我处理得不好,太自我,太绝对,常常忽略你的感受,觉得你人简单想法简单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向你解释,以为只要牢牢把你绑在身边就可以。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他们之间确实交流不够透彻,她的问题也不小,不过现在追究谁是谁非已经没有意义,裴光光仍旧不看他“说完了?”
左苏陈正过她的脸“我不想和你离婚,这辈子都不想,只是当时你那样逼我我没有办法。同意离婚是分手,不同意离婚是不尊重你让你恨我,两种结果我都不愿意面对。起初我没想到事态这么大,我以为num的事和我”他顿了顿“和我在小雅家里照顾她一晚的事算不上大事,我以为被你发现了哄哄你就行,你一直很简单很开心很好哄的,是我大错特错。后来我发现事情严重性了,可能我们的问题一直存在而且问题还不少,最后集中在了一块难以解决才会变成这样,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才同意离婚。没有哪两个人天生合拍不产生任何问题,发现了,克服掉,夫妻两个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仍旧在她掌心里写那几个英文单词“判死刑不好玩,你至少给我一个死缓,你不见我不和我说话,现在连电话和短信都不接,别这样,给我一点点回应,老婆我会改的。”
这个男人变了些,真诚了很多,说的话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大概确实想了很多,可坏的劣根性还在,譬如藏起她的护照换一次见面机会。
左苏陈见她没反应,又凑近她的脸一些“别不理我,给我一点回应好不好,我一个人摸不着方向。”
裴光光撇唇笑了笑“你说的都对,谢谢你,等我下一次再结婚,我会和我二个丈夫吸取所有经验教训,你也是,不过我觉得你下一次肯定不会遇上我这么麻烦的女人,你不用再这样费心费力。”
左苏陈神色一下黯了,沉默良久“那次我不该拿沉静和肖意凡说事,沉静的为人我清楚,肖意凡我接触过几次,如果他想插进我们之间那他有很多机会,犯不着等到后面来这么一手,是我冲动了。可是,我也相信小雅”
又是唐西雅,裴光光觉得自己有炸毛的迹象“放开我。”
左苏陈满满抱住她不让她动“我去问过我妈很多次,我妈说是晓柔告诉她的,我又去质问晓柔,晓柔说她收到一封打印的匿名信,信上把你打我的事写得清清楚楚,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搞鬼。”
裴光光掐他的手臂“是我在搞鬼。”
“别说气话。”很久没这样抱着老婆了,左苏陈越抱越紧,就怕一松手她飞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去敲敲我妈和晓柔,一定查出谁是告密人。我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怀疑指责小雅,毕竟她和我很多年的交情了。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左妈妈,孙晓柔,唐西雅裴光光一个头两个大“放开。”
左苏陈吻她的发“别这样。”
“放开!”
她声音抬高了,左苏陈没法子,只能松手放开她。即使屋里空调温度很暖,紧贴的身体分开的时候仍然有些凉意,裴光光迅速套上大衣,摊手“护照。”
左苏陈拳心握了握,看着她,最后还是拿出护照递给她“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家,也不想我吗?”
“不想。”这是违心之言,只不过她对他的生气大过于想念,而生气也是出于在乎。
裴光光低头收好护照,看了墙上的结婚照一眼,转身走开。
“我送你”不太肯定的语气。
“不用。”意料中决绝的拒绝。
左苏陈站在白色阳台上目送她离开,裴光光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模糊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