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爷爷奶奶会好的对么?”魏春生的小孙子,魏小宝此时开口打破在场所有人都沉默。
姚梦蕾低头看向一旁的魏小宝,孩子正抬头眨着眼睛一脸期待模样的看向身后一直发愣的妈妈。
妈妈听见儿子那充满希望的问话,她缓过神来将远望救护车的沉重忧愁的目光收了回来,就在她低头看向孩子的一瞬间她的眼中流露出带着母爱的温柔凝睇着儿子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眸,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孩子说道:“会的,爷爷和奶奶去大医院治好了病就会回来陪着小宝。”
邵瑞琪俯下身摸了摸魏小宝胖乎乎的脸说:“小宝乖乖的跟老师学英语,等爷爷奶奶回来,你唱老师新教给你的英文歌给他们听好不好。”
魏小宝重重的点了点头,用满怀期望的语气说道:“好啊,我每次唱歌,爷爷都特别高兴,奶奶还跟着我一起唱呢,就是唱一点也不标准总是念不准英语单词,还跑调把我的调子也带跑了。”
在孩子的世界里对于死亡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也从未体会过绝望是种什么滋味,他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疼爱他的爷爷奶奶离开人世了会怎样,他以为爷爷奶奶真如妈妈和老师说的那样,去更好的医院治疗几天就会回来,到那时他会和往日一样继续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每天早上在奶奶的催促声中起床洗脸吃饭,在爷爷“好好学习听老师话”的叮嘱中背着书包上学。
跟抱有幻想的孩子不同,在场的成年人俨然是一副仿佛已然预知了最坏的结果的神色,他们深刻意识到汞化合物就像是跗骨之蛆在魏春生和刘银花那风年残烛的身体里肆意的窜乱侵蚀着他们本就不旺盛的生命力,去大医院只不过是在微乎其微的痊愈几率上再增加一些概率而已,可就算希望再渺茫,也要抓住那百分之一的希望竭尽所能的去争取活下来的可能。
送走两位老人上了救护车,姚梦蕾和叶然然也坐上了段昱的越野车返回县公安局。
越野车穿梭在熙
熙攘攘的车流中,下午四五点钟正是放学和下班的高峰期,街上的行人和车主大多数是放学的学生、接学生的家长以及辛苦一天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下班族,孩子们嬉闹追赶的欢声笑语连同汽车警示的喇叭声以及街边店铺的挥泪大甩卖的叫卖声组成了一首毫无欣赏可言的交响曲。
可这首交响曲却无法穿透车门影响到车内的三个人,与车外的热闹场景相比,车内恍若处在另一个空间,段昱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打着方向盘机械般的转动;一向开朗活泼的叶然然此时如同一只患病的金丝雀发蔫,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瘫坐在座椅上,姚梦蕾则面如沉水的闭上双眼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稍微细心观察就会注意到她的眉心那淡淡的褶皱显示她的心情并不好处于烦闷的状态中。
姚梦蕾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无风无浪的湖面一般,可实际上她现在的内心早就有一个漩涡在搅浑湖底掀起一股股的暗流,她现在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憋屈,无处发泄的憋屈,从罗友军出事,到苗大头出事,再到魏春生夫妻中毒昏迷不醒命在旦夕,当初买卖陈夏可的六位当事人死的死、住院的住院,凶手每一步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面,而他们到现在连凶手都影子都没看到。
姚梦蕾现在很担心,如果魏春生和刘银花要是在市医院救不过来也咽气了,那当年拐卖犯罪团伙间接害死陈夏可的人就全死了,到那时凶手真可谓是大仇得报,没有仇恨凶手也就没有理由会留在古河县,一旦他离开古河县一带,到了山外的世界可就真的是鱼入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迹,到那时姚梦蕾想抓住他比大海捞针都要难。
人如果沉浸在一种情绪中就不会感受到时光的流逝是多么的快,不知过了多久越野车载着三人回到了古河县公安局,车停下来的一刹那姚梦蕾就睁开了眼睛恍若隔世的瞅了瞅办公楼,紧接着她在晃神的意识下打开车门两条腿就像是上了发条,带着她走回了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伸手刚想拿起桌上的案件资料看一看还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线索时,忽然裤兜里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一下子将她的伸出的手改变了目标。
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姚梦蕾原本紧皱下压的眉头骤然上扬,她滑动接听后用惊讶又有些轻松的语气说道:“听熙儿说你现在为了那个富二代的死忙的团团转,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给姚梦蕾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首都调查何逸自杀死亡的叶瑀,姚梦蕾刚一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叶瑀呵呵一笑,可那笑声听起来却透着一丝疲惫。
“一个小时前问完了何逸的父母以及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
“有进展吗?”姚梦蕾问道。
“有,我这里的案子不是怀疑凶手利用催眠诱导被害人自杀么。”叶瑀说了一句顿了顿,等姚梦蕾“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后,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和啸龙走访了熟悉何逸的人,各种旁敲侧击调查他们会不会催眠,亦或者知不知道何逸认识会催眠的人。”
姚梦蕾听到这里,显然已经预料到了答案,她反问一句:“听你这意思,你是打听出来了?”
“没错,何逸的朋友说,何逸认识一个魔术师,而且他们还见过他的表演,这个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心灵魔术。”
听到叶瑀那边的案子有进展,姚梦蕾也替叶瑀开心,她的心情随之好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调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那太好了,这个魔术师现在在哪你们知道吗?”
可没想到的是,叶瑀并没有因为有了线索而开心,反而苦笑一声说道“说起这个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
一听这话,姚梦蕾当即有些为之着急的追问道:“怎么了,你们找不到这个魔术师?”
“不,我们知道,其实上午的时候沐熙就已经查到了那个魔术师现在身处何方,只不过她没告诉我。”叶瑀话说一半长吸一口气似乎再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这件事前因后果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