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菊花散

nbsp;   他不知怎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去刑侦局大门口坐着，当凶手抓到后，他可以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他要亲眼看到那个残忍夺走他女儿生命的畜生，面对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是他的女儿！

    “大叔，您连续在这儿好几天了，这几天又是下雨又是降温的，您回去吧，要是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他们肯定会通知您的。”

    在大门口岗亭里身着门卫制服的一个小伙子看着杨建兵于心不忍道。

    “没事，在哪呆这不是呆着啊，唉~！小伙子没成家呢吧，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儿女是父母的心肝啊，这心肝都被人挖走了，留下一副驱壳在哪都一样。”

    杨建兵死气沉沉的低头说道，话说完他拿起搁在地上的一个双肩背包拉开拉链，右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瓶，刚准备拧开瓶盖，忽然发现里面早已一滴水也不剩，他砸了砸嘴，舌头舔了舔嘴唇无奈的又将矿泉水瓶放回包里。

    杨建兵的举动门卫小伙看在眼里，他连忙拿着岗亭里的保温杯，快步走向杨建兵递到后者眼前：“大叔，我这有水。”

    “谢谢了小伙子。”

    杨建兵没有推辞门卫小伙的好意，口渴难耐的他接过保温杯拧开杯盖，举起保温杯就是一通咕咚咕咚的牛饮，三大口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把保温杯放下来，看了看杯子里，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门卫小伙。

    门卫小伙瞅了一眼杯子，当即明白过来，他善意一笑，朝着院子里的刑侦局办公楼怒了努嘴道：“大叔尽管喝，水没了我再去楼里让他们灌。”

    “好好好，那就谢谢你了。”杨建兵说道这句话嘴角有些僵硬的上扬，这是他这么多天头一次露出微笑。

    刑侦局办公楼重案组组长办公室内，叶瑀坐在传遍凝望着窗外，远眺的视线的着陆点就是杨建兵的身影。

    “杨雪瑶的父亲已经在外面坐了六天了。”

    老吴坐在椅子上，猛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烟，一股烟雾伴着一声叹息从口中出来“我现在都没脸见在老哥，真是的过去七天了，案子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七天里，特察队和重案组的人加班加点

    连轴转的调查案子，尤其是外勤组的侦查员，几乎走遍了全市，走访了所有认识杨雪瑶的人。

    之前杨雪瑶的手机经过沐熙儿的一番检查，还真查出她曾经下载过打车软件，不过案发当晚吃完火锅散伙的杨雪瑶根本没有用过这个软件打过车，那个软件3月31号时就被卸载了，之前软件里那些杨雪瑶坐过的出租车和顺风车也都依次接受警方的询问，都在四月四号当晚有不在场证明，也异口同声的声称不认识死者，坐完车后也再无联系。

    但也并非所有的出租车司机和顺风车车主都排除嫌疑，杨雪瑶在卸载前一天通过打车软件打过一辆顺风车，这辆顺风车的注册用户一直联系不上，所注册的车主的信息经调查都是假的。

    除此之外大家还兵分两路，一组由沐熙儿、彦啸龙和其余三名重案组的外勤员组成，沐熙儿在网上查找贩卖菊花散的网络店铺，彦啸龙和其他三名侦查员则在当地查找凡是能制作菊花散的小作坊。

    另一组则是姚梦蕾和老吴的爱徒郭毅阳以及剩下的所有能调动的侦查员，他们以蜀味火锅店为出发点，以杨雪瑶居住的荣发新城33号楼为终点，查看有多少条路线能从蜀味火锅店到达杨雪瑶家，又看看沿途会不会有什么摄像头拍到杨雪瑶当晚的身影，有没有可能她上了某人的车。

    什么样的案子最令警察头疼，那就是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线索查到后都是一无所获，毫无抓手是最让人焦躁不已的。

    老吴越想越郁闷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自打四年前林家毒杀案，白溪语的刨腹男尸案和截肢杀人案，Y市都多长时间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了。”

    叶瑀也不由得哭丧着脸说道：“是啊，时隔七天，没有一点新的线索，我这两个月以来办过的三起杀人案件都没有这个案子磨人。”

    老吴举起手机冲着叶瑀说道：“何止啊，你看看，现在网上关于杨雪瑶的案子传的沸沸扬扬，玛德，杨雪瑶死在家里，最早的消息就是在她租住的楼里的居民传播出去的，你说现在的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警方赶到之前，楼上楼下的居民还真有胆子大的，拍了现场的视频照片发到朋友圈和微博，一传十十传百，三天前传遍全国了，这传播速度比非典都要快，覆盖面都要广，各大新闻网全特么是头条，昨天王局和省厅领导还找我谈话，说案子对社会影响太大了，现在网上对于这起案子的猜想层出不穷，有说入室抢劫杀人的，有说仇家复仇的，更有甚至还说是什么变态色魔先奸后杀的，整的人心惶惶，上头让我尽快破案，可我咋破？目前为止线索都断了，毛都查不到我抓谁。”

    老吴可算是把着一腔苦水倒得一干二净，他昨天可没少听王局和省厅领导的连环指责批评，但他既然是重案组组长就要咬着牙承受这些。

    叶瑀颇为理解道：“马局长也给姚队打电话了，公安部都惊动了，王局他们肯定压力也不小。”

    “哎，小叶。”老吴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叫了一声叶瑀。

    叶瑀看着老吴这般神情问道：“怎么了老吴。”

    老吴沉吟片刻后说道：“上次案情研讨会，你说凶手会不止杀一个人，这都过去七天了，甭说市里，就是周边城市也没有任何动静，会不会凶手看见网上的新闻，害怕不敢动手了？”

    叶瑀手摩挲着下巴否定道：“有这个可能性，但几率不是很大，从他作案的手法来看，他虽然谨小慎微，可不太像那种看见网上的风言风语就畏手畏脚的人，无论是杀人剥头皮的手法还是他的反侦察能力，都不像是只做一起案件的人。”

    叶瑀正说着，忽然老吴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打断了叶瑀的话。

    “铃铃铃……”

    “喂。”老吴赶忙接起电话，紧接着叶瑀就看见老吴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毛先是一抬，随即迅速下降紧接向着眉心挤去，面庞一下子阴云密布起来。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

    撂下电话，老吴使劲的将还未燃尽的香烟在烟灰缸里廿灭，脸上的阴云越发浓重，仿佛下一刻就会雷鸣闪电，他眉心的沟壑也深的没有底，重压的眉毛下眼睛凝睇着叶瑀：“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被你说中了，那个家伙又犯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