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凤拼尽全身的力气,用力攥着林崇云的手,如一尾缺氧的鱼,张大嘴大口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说:“崇云,帮我照顾我父亲!帮我照顾我女儿!一定!一定!别怨我这么无耻的要求你,除了你之外,我不敢托付给任何人1
林崇云紧紧回握着白人凤的手,悲从中来的放声大哭,“人凤,对不起,是我的冲动害了你!你放心,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白可恩也早已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林可恩,我会倾其所有待他们好,保护他们、关怀他们,就像任何一个孝顺的儿子和慈爱的父亲一样1
白人凤依旧不曾松开手,好似还有许多嘱托没有完成,他轮起眼来,定定的看着林崇云,喉头已无法发出连贯的声音,却蓄积全身的力气,抬手扣住林崇云的脖子,拉低他的头颅,冲着他的耳朵,嘶哑的耳语,“崇云!别让可恩接近道上的人!她有这种血统你防不胜防,我要她将来嫁个军人,一个管得住她的男人!一个你作为父亲,看得起、看得惯、亦看好的人,一定!一定1
林崇云呆了一瞬,现在这个年代鲜少有父母干涉儿女婚姻的事情,纵然远离****流氓是对的,但要求女儿必须嫁给军人,这似乎是太武断霸道了一些。
白人凤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就像未曾受过重伤的人在扳手劲一样,他的胸脯剧烈起伏,张大嘴费力的呼吸,一双眼死死定在林崇云脸上,只等他答应下来。
林崇云悲戚的转眼看向白人凤,知道自己若不答应,白人凤必定放不下心,末了只好心如刀割的含泪点了点头,“好!我记得了!我答应!我一定照办1
一语落定,白人凤牵起嘴唇欣慰的笑了,大力攥着的手慢慢松开,圆瞪的眼睛缓缓闭合,再也没有剧烈的咳嗽,再也不必费力的呼吸,再也不必……
白家字头就此陨落……
林崇云仲怔的傻愣在那里,眼眶的泪干枯,内心的悲流泻不出,就像一个恶性肿瘤包在看似健康的皮囊内,正无声无息的扩散、扩散、再扩散……
白人凤落气了,一段情义就此画上句点,一个故事就此讲到曲终人丧。
真皮沙发上的男子早带着俩个保镖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此时房间中仅剩了老宋和司徒悠雪这方人马。
老宋被一众打手簇拥着,收拾好一脸看戏的表情,阴阳怪气的朝林崇云说:“年轻人,枪虽然是我开的,但两兵交锋时我容你们临终话别,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还瘫坐在地上干嘛?站起来啊!我们的游戏这才开始1
林崇云俯首抱着白人凤的尸体,反应迟钝的拖沓着尾音,说:“游戏?什么游戏?”
老宋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脸部肌肉因兴奋而抽搐着,道:“哈哈哈,你看过警匪片吧?看过黑色幽默的文艺片吧?知道警匪对峙的情节么?知道‘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情节么?如今你是军,我们是匪,咱们军匪对峙,不正是像警匪片么?眼下你有两个孩子,选一个带走,另一个得死!不正是像‘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情节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警匪片和黑色幽默文艺片合一上演,好看!好看极了1